告别的时候,凌寒留了个电话号码:“虽然无比丧气,我还是在想,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吧。”牛头的表情淡淡的:“四个月前申请了驻外,该批下来了。”
“难怪你没心思教新人。”凌寒跟他拥抱,“那我走了。”
这么长的交谈时间里,牛头露出第一个自然的,可以称之为开怀的表情:“忽然想起来以前好多事儿,以后有缘再叙。”凌寒挥手,朝林砚臣家的方向走去,不知怎么就有点儿后悔,扭头看,街道对面已经没人。他相信姓牛的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狂搓脸,据说能把消极情绪给搓没了,也许,还在看他呢。
生命中总有些部分会在退场的时候用难过把人打个措手不及,凌寒扬手,像赶走飞虫一样抹掉那些注定消弥的过往,坦然继续行路。
可是情人林砚臣在高速路上碰到了大堵车,回家的时候,晚饭已经摆好等他了半小时。凌寒在林家越来越轻松,尽管林爸爸用尽可能正常的语气,像拷问敌对分子一样审着他,上什么学,做什么任务,什么血型什么属相,为什么喜欢男人。林妈妈做饭很有一手,虽然林砚臣非常留恋,但还是提出明天去首都,见国安部长和部长夫人。
凌寒悄悄地说:“你不怕我爸了?”
林砚臣咬紧牙关:“不怕。”
林砚臣和凌寒顺利通过第一关的事暂时还未传到酷热的边境基地。今年,为了响应首相倡导的节能环保理念,指挥中心内部实行了很多新的政策,比如所有办公室内空调不得低于26摄氏度,相应的,非正式场合,工作人员可以着短袖军便服办公,指挥官办公室也不例外。
正是最热的午后,因为视频会议提前结束的关系,江扬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半小时清闲时光,他把军服脱下来随意地丢在沙发上,拉下领带到第二颗衬衫扣子,把笔挺的军用配件变成了时尚版摇滚系的装饰,还顺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衬衣领子听话地两边分开,露出健康的、看上去手感很不错的颈下皮肤。甚至,江扬好心情地作了郁香的水果冰茶,正准备享用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监视器里,程亦涵抱着文件夹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请进。”江扬在茶桌旁等程亦涵,走进来的指挥官第一副官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全套军常服,领带的梯形结平整饱满,恰到好处压住了领扣,外罩的每一颗扣子都忠于职守,就连露出一点点相貌的袖扣透明风纪扣都不曾解开。而程亦涵脸上看不出一丝燥热难耐的样子,大概是习惯了在军队里不停出入正式场合处理麻烦,最终修炼了“心静自然凉”的终极神功。
剔透的玻璃杯里盛了鲜榨的橙汁,配料是鲜菠萝、梨片和苹果片,杯沿上装饰了一片薄荷叶,绝对是色香味俱全,程亦涵却没有心思品尝,坐下以后,立刻把手里的文件夹推到江扬面前,说:“d7防区装甲侦察师出现小规模食物中毒,到目前为止,累计有21人报告了包括呕吐头晕在内的各种不适症状。”
“原因呢?”江扬皱眉,d7防区的装甲侦察师是原第四军的得力部队,师长唐亮准将在军界是出名的猛将,性格刚烈,曾数次与彭耀搭档执行任务,几乎谁都知道他们是同生共死的莫逆之交。
“鉴定人员已经
全面的检查了相关连队的炊事用品和配发食品,参考鉴定结果和病患的自述,问题似乎出在配发的高能饼干上。”程亦涵沉吟,语调正式语速很慢,“出现症状的所有人,都在昨天下午结束的野战演习里,用后勤部统一配发的高能饼干补充了能量。同时,我们也可以确定,那批饼干都已经过了保质期。”
江扬不相信地翻开调查报告,高清晰度的特写照片昭告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饼干过期了……一天?”
程亦涵沉重地点头:“是,样本菌群实验需要72小时,但是穆嘉说,在病患的呕吐物和排泄物里面,暂时并未发现致病因子。”
“饼干或者罐头理论上说,过期并不一定引发变质,毕竟不是牛奶之类的鲜品。这个‘一天’,怎么看都像是为了挑衅。”江扬敲敲手里的报告,若有所思。
“几乎可以确定整件事都有预谋。”程亦涵翻开文件夹,指着一份票据的复印件说,“后勤部的记录显示,这批饼干是在两周前下发部队的,他们承认工作有疏失,毕竟一般情况下,距保质期不足一个月的食品都不会下发连队作野战食品。”
江扬搅动着玻璃杯中的冰块:“彭耀那边有没有查过?”
“上周末原第四军的中高级将领给彭耀接风,唐亮当然也去了。”程亦涵不动声色地用自己面前那杯没有加冰的饮料换走江扬手里的那杯,顺便送上一个“喝冰的疼死你”的威胁性的眼神。
“齐音中将跟我提过,我还特意吩咐宋月挑两瓶好酒送过去。”江扬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无辜地继续跟副官讨lùn_gōng务,“这件事先不要报到齐副参那里去,咱不能每次都让老爷子当夹心饼干。”
程亦涵叹了口气:“这事难办,挑衅的目的就是等你戳穿,然后他们就可以说话了,会说的很难听,江扬。”
江扬小口抿着橙汁:“我知道,请齐副参出面是最恰当的,但是……说实话,如果第四军旧部对他也失去了信任,不在把他当成自己人,矛盾就会不可抑制地激化下去,王牌要留到最后,真的。”
一时间办公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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