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么,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它们,而且养宠物什么的麻烦得要死,估计没两天我就得烦。”
“然后再把它们丢出去?”
“所以一开始我就不把它们往回拿嘛。”
“那偶尔喂一次有什么用?”
“呃……都见着了当然不能无动于衷。”
“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转身一走它们就开始惦记下顿,下下顿,但你却再不走那条路了。”
我眯起眼睛,不放过周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还是那个悠哉得要死的样子:“我想说你之所以会喂它们香肠是因为它们出现在了你的视线范围内,你不喂会良心不安,就像花雕整天在你眼前晃,所以你克制不住就想施舍他点儿什么。”
“不是施舍。”我承认周铖说的都有道理,可唯独这个,不是施舍。
“那是什么?”
“我想对他好。”
“因为你同情他,可怜他。”
“还有心疼。”
“好,姑且算上心疼,可是一个人不会永远无条件的对另外一个人好,你心血来潮的同情可怜心疼会持续多久?”
“……”
我有点儿不敢看周铖的眼睛了,那里太透彻,让人发慌。
更可恨的是他会因为你的慌而露出了然的微笑,胜券在握似的:“我从来都喜欢用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不过对你,我愿意破例一次。就出狱吧,你会比花雕提前出狱,开始你的新生活,然后等他出来的时候,又举目无亲了,可是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有火腿肠的生活,怎么办?”
怎么办?是问我么?怎么就成了这种状况?鬼知道该怎么办!
我受不了地躺下来,整个人摊在柏油上,好像这样脑供血就不会不足了,哪知道周铖也躺下来,簍-u,n也⑴牛然后冲着我笑?/p>
你妈这是恶灵啊……
“再给你讲件事儿。”恶灵变成伊甸园的毒蛇。
我欲哭无泪,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大批群众,我一定会尽情的扭动翻滚,苍天啊,你给亚当一条活路吧!
“其实你是第二个送火腿肠的。”
周铖的话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转过头,跟他脸对脸:“第一个是谁?还有,咱能换个词儿么,比如人间温暖大爱无疆什么的。”
“可以,”周铖很好说话,“第一个送大爱的是个狱医。”
“然后呢?”
“他在这呆了一年,对花雕特别照顾,那时候花雕才多大啊,快把他当亲哥了。”
“接着他调走了?”
“你知道?”
“电视剧都这么演……”
“呵呵,然后他和花雕说会回来看他……”
“可事实上他再没回来过?”
“你看过的电视剧真不少。”
“过奖。”
“那电视剧里有没有说是他主动提出调动的?”
“……”
“听说是再也受不了监狱的环境,想转系统,足足啃了好几个月的书才考出去。”
“花雕知道吗?”
“嗯,在他调走半年之后。”
第 20 章
周铖的话在我脑袋里转了好些天,吃饭的时候想,上工的时候想,睡觉前望着上铺的床板还在想,有时候觉着字字珠玑,简直是金玉良言,有时候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总是找不出个具体的。以前我可不这样,什么事儿在心里过上两遍想不通就算了,抛到脑后,过两天忘了,我还是那个逍遥自在的冯一路。
可能是监狱里让人真正可以放在心上的事儿太少了,所以就这么一件,翻来覆去的不肯走,死乞白赖地夜夜折磨我到天亮。
“你最近脸上起了好多疙瘩,欲求不满憋的么?”容恺的手工绝对是整个监区最快最出色的,所以他可以一边抽空关心我一边还拿着超产奖。
“听起来你很有这方便经验。”我连白眼都懒得冲他翻了,继续对付手里的彩灯。
一句话能打发的就不是小疯子了:“上礼拜放风,你和周铖唠了半天,然后这礼拜你就精神失常……操,你不是动真格的吧!”
先不说他认为我居然对周铖动了真心有多让人惊悚,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
“你觉着我对谁不是动真格的?”
“哑巴啊。”小疯子想也不想,“你不就是觉得好玩儿所以总爱逗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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