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注视着取样管里的脊髓液缓慢上升,哼了一声,又问:“听希尔说你问过他黑市的事?你还有什么需要到黑市去换的东西?”
“我哪有什么东西可换,只是随便问问罢了。确切点说,我是好奇那些东西怎么流到黑市上去的。”
艾伦沉吟了一下:“我劝你还是不要涉足黑市的好。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总有那么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但是这些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严培点头如捣蒜,好容易下半身恢复了知觉,这五分钟简直过得比五年还漫长,一能走路,他立刻告辞,飞一般地溜出了实验室。
仍旧在科学区租借了便行车,严培风驰电掣,直奔居民区,却并不是上次他来过的三号区,而是旁边的五号区。狭窄的街道尽头有扇小门半掩着,严培悄没声儿地钻了进去,里面地方居然不小,有百来人一人垫着块旧毯子,对着同一个方向跪拜,一面嘴里都低声念诵着什么。严培在边儿上找了个地方,也跟着跪拜了一会,等到众人的动作告一段落的时候,他悄悄捅了捅旁边的一个青年,从裤兜里摸出一块裹着保鲜膜的东西。如果这时候艾伦在,一定会大为惊讶,因为那是块炸鱼,确切地说,就是今天晚饭炸鱼块的一半。
青年伸手接了过来,眉毛稍微皱了皱,低声说:“这么小……”
严培叹口气:“我的兄弟,这是诵安拉之名所宰杀之物,难道你还要嫌弃大小吗?”
青年没话可说了,把鱼块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真的?”
“真神安拉在上,我以穆罕默德的大名发誓。”
“好吧。”青年从自己衣服里面也掏出一小袋东西交给了严培。严培接过东西,又跟着众人跪拜了一会儿,瞅着没人注意,又耗子一样地溜了出去。
他拐过几条街,穿过分界线,又走进了四号区,同样找到了一扇没有关严的门。这次里面的房间要小得多,可是跪拜的众人身上的衣着也明显高了一个档次。严培跟着又继续跪拜了一会,在仪式结束前用另一半炸鱼又换了点东西,然后又溜了。他在四号区里来回溜了几趟,等他进入三号区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而他的裤兜,在宽大衣摆的遮挡下也微微有点鼓了起来。
“这,这奶粉你从哪里弄来的?”丁小如盯着严培拿出来的东西目瞪口呆。奶粉这东西大概是现在地下城最稀缺的物资之一了,只供应孤儿院里一岁以下的孩子,就是黑市上都极其少见。
严培洋洋得意:“给老爷子喝点,这东西好消化。还有这个,一块腌肉,一块奶酪,你们做着吃。这个是消炎药,给老爷子一定把病一次治好了,要是再反复发作就不好了。”
丁小如低下头,杜诚咳了一声,直摇头:“不行不行,这东西太多了。还有这药,我已经好了,不用吃药了。现在药品这么稀缺,你自己留着,自己留着。”
严培把东西又推过去:“老爷子,您就听我的,行不?您听听,这还咳嗽呢,怎么就好了?现在一次治好,比以后反复发作总要少吃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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