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者,诡道也!
诡道者,阴阳而已!
魂者,有魔意,似妖非人,却有善缘。
太虚之位,
大空之间,为盗贼也!
盗贼者,人事而已!
其时:
污血浸月,阴风呼啸,凛冽刺骨。
虽然已经是春末的时节,但凉意还是较为明显,进入王虎雷村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以至于生出了阵阵寒意。
张生披了一件厚褂子,走出堂屋,站在院子里,望着那轮仿佛生了暗锈的月亮,陷入沉思。污血浸月,这在北方平原地区是极为凶险的大凶之兆,
意有血光之灾;没有人知道这灾难会落到谁的头上,所以到了这时段前后很长一段时间,村里人都会陷入一种显得盲目的莫名的恐慌。这时候,整个村子犹如战后的战场一样,长时间的沉默起来,即使偶有一两人因事而不得不出街,也是行色匆匆,走起路来近乎于跑了。然而这时却也是不敢胡看乱瞅的,目光只盯着前方,只为了一个目标,之后寻觅那封闭又温馨的家,期间是不敢多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的,仿佛稍一逾越,就会得罪某种崇高不可犯的力量,继而厄运缠身,祸妻害子。
平原地区多诡事,因为鬼无定所!
王虎雷村是北方平原地区众多村庄中极为平常的一个,然而却也有它的不寻常之处。他是方圆数十里唯一立有村碑的村子,上书王虎雷三个血红大字,这一特异之处本身就显得特殊,尤其是村中那些已懂事的孩子的好奇心,这些孩子总是会追溯自己生命的起源的,这是孩子的天真本性,也是人间急需解决的问题。十年前的张生也是那样的一个孩子。
然而好奇归好奇,这些起源却从不曾有人知道、也从不曾有人告诉的内幕。回家主动询问老人,老人们都是闭言不语,讳莫如深。
村口那面村碑,材质不详,向着北方的正面的三个血红大字,标示着近旁村落的代号;向着西方的侧面铭刻着满满一面的极不规则的碑文,说是不规则也许那不是文字,更像是图形——或是更为神秘的符文。
没错,这座石碑有着三面,至少地上部分是。向着东南方向的那面碑面,不仅空无一字,反而被完全漆黑,但所有看到它的人——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瞥,都会使人产生一种共鸣,那像是来自内心深处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意,令人感之则心情沉闷。而村子就是在石碑的东南方位,这黑面就像一张大网,似乎将整个村落笼罩了起来……
中午时,张生踏上这里土地的第一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面石碑,正面三个血红大字比离开时越发鲜艳,仿佛随时就要渗漏而下。
张生在这个村子生活了七年。本来陌生人的归来,总是会在村里掀起一场家常议论的,但借了今天的凶兆,倒是让那份热闹逃开了。
对于王虎雷来说,七岁时的消失应归属于失踪;但对于张生来说,那更像是一种宿命,一种不知忧患祸福的宿命。
张生紧了紧衣裳,抹了一把额头,那里还残留着一些冷汗的痕迹。不自觉的张生想起了刚刚做的那个梦……
那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四周漆黑不见五指,然而在前方却悬着一个亮点,那亮点小若萤光,仿若一只眼睛,仿若一个希望。可让人绝望的是,走过的路漫无边际,走过的时间忘了又忘,却始终捕捉不到那亮点;漆黑空间依旧,亮点依旧,一切都不曾变化。张生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出路的陷阱,仿佛自己刚刚找寻的前途,只是一个滑稽的笑话,一个无知的想像。
张生无奈的停下,然而就在此时,没有出路的黑暗陷阱,竟然有了动静。他只觉得那黑暗仿佛化为了实质,在挤压他,在切割他,黑暗慢慢渗入皮肤,咬噬血肉,碾压骨骼,一股窒息般的疼痛涌上心头,冲进脑海,要将张生的**碾成粉末,却又无能无力,无法发泄心中沉闷的痛楚。
就在张生放弃挣扎,憋屈的忍耐着钻心的疼痛等死时,那前方的亮点竟然在渐渐变大,慢慢扩散,然后趋于昏暗,之后场景变幻竟然出现了一个房间,可疼痛使张生提不起一丝动弹的**,只能绝望的耗着生机;在张生失去意识之前,瞳孔骤然一缩,他分明看到了那房间里有一个女人,一个浑身、满身伤痕的女人,那女人被绳索缚掉于房梁之上,身上全无一块好肉,甚至于她的腰腹间一块血肉悬而未离,摇摇欲坠,惨不忍睹。可能是发觉到有人的气息,那女人毫无血色的惨白的面庞上,突然睁开了眼睛,暗红的瞳孔阴厉的盯着张生,那眼神好似利刃,好似地狱修罗,要将张生仅剩的意识都要震荡切割。
此时只见那女人嘴唇蠕动,牵扯着面部显得更加狰狞,声音惨厉,直刺灵魂。
“报……仇……我……会——让”
可那话还未说完,那房子就已轰然倒塌,随即爆起一团血雾,升腾而去。
想到这张生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低头不语。像这种梦境张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他就像是梦魇遗弃在人间的弃子,梦境对于张生来说有了新的意义,那更像是一种预言,或是某种夙愿的控诉与报复!
这些年的梦魇经历,以及跟着师傅的闯荡,或多或少都会在现实中找到影子,这使张生心惊,也更加心痛。张生真实的经历着那些梦魇的控诉,时间久了,也就默认了那种宿命般的生存,也默认了自己的某种身份或是宿命——尽管可能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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