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最华丽,同时也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宫殿中,每个人都必须小心翼翼。因为在这险象环生、用黄金铸成的天堂中,稍不慎便会坠落地狱,被深渊所吞噬生命。
我蒙上天的庇佑,侥幸活着走出万安宫,不过有人生,自然也有人死。也因如此,除了岳父外,大家都用恐惧的眼睛,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我。
我和岳父正要乘上马车离开这里,镇海面带笑容地走到我们的身旁。“恭喜国师大人,您非但没有受到合罕陛下的惩治,反而更加受到合罕的信任,真是可喜可贺”。
我走到镇海的面前,笑着说:“这还要多谢丞相大人您没有在合罕的面前过多地说阔阔出的不是”。
镇海冷冷一笑,抬起头仰望蓝天,感叹说:“先汗曾梦想让蒙古人成为这蓝天下的主人,却不曾想这蓝天下的主人却是汉人和契丹人,不然,别迭大人又怎么会死”。
“丞相大人,请恕我直言,丞相您也不是蒙古人,您只是曾与先汗同饮浑河水的畏兀儿功臣,还请丞相大人您不要忘记”。
我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镇海,乘上马车,与岳父一起离开这里,回到我的封地。这一路上,岳父和我都在马车中保持沉默,谁都没有说话。我紧闭双眼,慢慢地回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若不是窝阔台还相信我,恐怕死的就不是别迭,而是我。果然选择回来,是正确的选择,就算我不想回来,我又还能有别的选择?我依旧没有明白窝阔台为何会宽恕我的罪责,我可是违抗窝阔台的命令,光是这一条就可以将我处死了。算了,我好不容易才活着从万安宫走出来,我现在只想尽快见到我的纳兰和夏希。
在岳父的陪同下,我走进我的蒙古帐中,纳兰和夏希看到我的回来,都喜出望外,向我跑来。夏希出乎意料地当着岳父的面,居然不顾礼节,拼命地抱着我,生怕会失去我似的,而纳兰则是仅仅站在一旁,高兴地说:“欢迎夫君你平安回来”。
我被夏希抱得我不好意思,又不能教夏希松手,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向纳兰点点头。“纳兰,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原谅我。不能像一个丈夫一样,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纳兰摇摇头,善解人意地说:“夫君,你在说什么啊!是纳兰没能坐到一个妻子应该做的,是纳兰对不起夫君”。
岳父向正在紧抱我不松手的夏希,正色道:“好了,夏希,你怎么还不松手,一个妇人抱着自己的丈夫,成何体统”。
夏希这才乖乖地松开手,不再紧抱着我。“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夏希还以为夫君再也回不了”。夏希的脸上还挂着对我的担忧。
“好了,我这不是平安地回来了吗?夏希,让你们替我担心了,不好意思。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放心好了”我安慰夏希说。
到了晚上,我和岳父在我的蒙古帐中饮酒,纳兰和夏希非常识趣地离开蒙古帐,不来打扰我们。现在偌大的帐中,就只剩下我和岳父二个人。我起身为岳父斟酒,我将岳父的酒杯中的酒斟满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岳父端起酒杯,没有将酒一饮而尽,而是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阔阔出,说实话,今天在万安宫就连我都为你捏一把汗,生怕会再也见不到你。阔阔出,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回来的路上,接替阔出皇子负责攻略京胡的塔察儿被孟珙击退,无功而返,合罕陛下为此震怒,恰恰你又在这个时候回来,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岳父说完,便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疑惑地表情渐渐归于平静,恢复成那个往日处事不惊的岳父。
我又起身为岳父斟酒,笑着说:“岳父,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吗?一切都过去了,还要提它做什么呢?”。
“阔阔出,你告诉我,你的人生的价值是什么?”。
我端起自己的酒杯,看着酒杯中荡漾的美酒所映射出的自己,我一口气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空,任美酒在我肚中流淌。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我苦笑说:“自从我来到蒙古的这一刻起,我想我人生的价值大概就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吧”。
在接下来的四年对宋战争中,随着孟珙的登场,形势越来越不利于我蒙古。由于孟珙的奋力抵抗,京湖战场呈胶着,不得已转而进攻宋国的两淮地区,结果被宋军击败,而后重镇襄阳也被孟珙夺回,我蒙古被逐出京胡地区。
负责进攻川蜀地区的阔端皇子,虽然数度攻破成都,但川蜀在孟珙的支援下,倚靠重庆地区依旧顽强抵抗,根本无法彻底征服川蜀地区。
而与对宋国胶着的苦战相反,拔都统率的西征大军却进展非常顺利。在速不台的指挥下,生擒八赤蛮,彻底地征服了整个钦察草原。正如我最初来到蒙古之时,对老者所说的那样,在钦察草原的西边的是信仰基督教的世界。
拔都的西征大军越过了高加索山脉,便来到广袤的基督教世界。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没有险阻的山脉,任我蒙古骑兵纵横,席卷整个基督教世界
春天,一个温暖适宜的季节,寒冰正在慢慢退却,冰雪渐渐融化,万物将在这里复苏,生命又将重新开始。我站在帐外的空地上,仰望着天空。湛蓝色的天际,没有一朵白云,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我身上,温暖着我的灵魂。
我伸伸懒腰,满是欢喜地自言自语道:“太好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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