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黑鸟就率先飞走了。乌鸫留恋地望了阿布一眼,最后还是追着那只黑鸟消失在了高墙上。
阿布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就好像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东西,突然又从手中溜走了。
他也不确定乌鸫会不会帮他,但是距离死神所说的期限越来越近,他不准备再往后拖了。
在快结束放风之前的十分钟,他故意挡住护士的视线,让啾啾向病友中病情最显著、最有号召力的那几位分别传达了几条讯息。
啾啾告诉整天在头顶c-h-a两根吸管的病友,明天在放风结束的时候,外星人的飞船就会来接他,让他做好准备。
告诉被死神附身过的中年病友,明天放风结束后,就会有组织来处理一直想杀他的人,同时会把他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也让他做好准备。
另外还有一个病友,就更厉害了,他声称自己是嬴政转世,身上肩负着统一六国的重任,j-i,ng神病院里的人全是他的臣子……而啾啾告诉他的是,明天放风结束后,就会有敌人来攻打他的国家——也就是这间j-i,ng神病院,也让他做好准备……
晚上查房的时候,医生明显感觉到病人们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所有病人都表现得异常沉默,脸上的神情也异常的严峻,仿佛遇到了什么沉重的问题。
医生自然无法从这些j-i,ng神病人口中获得可供判断的信息,只能凭自己多年来的医疗经验,在结束查房时,对负责病人饮食的管理员叮嘱说:
“这几天让食堂把病人的饮食弄清淡些,你看看他们的脸,一个个跟便秘似的都绿了。”
第二天,医院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只是从来都闲散着的病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了被啾啾通知过的那三位病友的身边,不时躲避着来往的医生护士窃窃私语,好像在密谋着什么。
啾啾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从天亮离开病房之后,阿布就让他紧紧跟在自己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去打听。
直到下午午觉之后的放风时间,病房后的草坪上方从两点半开始,就仿佛凝聚着一股低压气氛,所有病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紧紧黏在了啾啾身上,毕竟他是报信人,他们似乎都在等待他的行动指令。
啾啾被他们瘆人的视线盯得起了一身j-i皮疙瘩,跟着阿布不停的在院墙边踱步转圈。阿布在等乌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围墙上始终没有看到任何生物的影子,阿布的信心和期待一点点的消磨殆尽,他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能顺利获得门闸的钥匙,那他只能带着这些病友闯出去了。
就在距离放风时间结束前的一刻钟,阿布正心灰意冷的准备离开围墙边时,忽地听到一阵扇翅声由近及远,落到了头顶上方的围墙上。
阿布期待地转过身,视线在院墙的角角落落都逡巡了一周,却只看到墙上立着昨天跟乌鸫一起的那只雌鸟。
雌鸟定定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挪到了正对着医院大门口的墙上,骄傲的扬起脑袋,唧唧地叫了起来。
病人们的神经本来就紧绷着,清冷的草坪上蓦然响起雌鸟的叫声,就仿佛大战来临前鼓动三军的号角声,瞬间就让他们齐齐打了个激灵。所有人的视线,同阿布和啾啾一起,顺着雌鸟的目光,通过病楼大堂,笔直地投s,he到了医院大门口。
大门处的保安不知看到了什么,一只胳膊高高越过头顶,正仰头看着半空。
阿布看不清保安脸上的神情,只是看到他恐惧的佝偻着上半身,正一步一步的倒退着,直到地面上的光线忽然一暗,如大鹏展翅般的巨大黑影霎时间侵吞了所有的光线倒映在地面,伴随着越来越清晰刺耳的密集震翅声,一大群分不清彼此的乌鸫成群结队,从半空中俯冲而下——
“啊,快来人啊!”保安吓得大叫了一声,抱起脑袋就蹲到了地上,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对讲机。
啾啾瞠目结舌地看着乌鸫群像一件天然的羽衣,把蹲在地上的保安从头到脚都包裹住了。
保安毫无招架之力,更是顾不上腰上挂着的那串钥匙。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一只乌鸫就轻而易举的摘下了那串钥匙。它把钥匙衔在喙边,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医院大堂,从门闸的不锈钢栏杆的缝隙中钻入到病楼后的放风草坪处,在护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准确的将那串钥匙扔在了阿布的脚边。
它没有任何的停留,把钥匙扔给阿布之后,立刻仰天鸣叫了几声,用乌鸫之间才能听得懂的鸟语,向医院门口的乌鸫群发出了离开的讯号。紧接着便携着立在院墙上的那只雌鸟,头也不回地飞向了远处的天边。
阿布怔怔的捡起了脚边的钥匙,望着天空中化作一团黑点的乌鸫,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里——乌鸫成功了,他找到了他的同类,他的归宿,寒冬永远离他而去。
拥有了想要的一切的乌鸫,却并没有忘记阿布,仍旧在在阿布最需要他的时候,成全了他。
啾啾隐隐察觉出了什么,上前拉起阿布的手,同他一起望着乌鸫消失的天际,喃喃地说:“阿布,你还有我。”
阿布听到啾啾的话,僵硬的身体微微一颤,忽然想起什么,举起手里的钥匙向周围的病友高呼了起来:
“就是现在!朋友们,自由在呼喊我们!”
他抓起啾啾的手,带头朝着医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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