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些人呢?”秦婉宜轻轻地问道,她问的是三年前被抓的人。
陆氏坐在床上,看了女儿一眼,缓缓道,“再也没有出现过。”
秦婉宜沉默下来。只有这么一句话,她却明白这些人已经凶多吉少,就如同那日楚府暖阁女眷们的私语,进了锦衣卫便没有了出来的机会。即便是指鹿为马,也没有人敢出来质疑一句。
见女儿脸色有些不适,陆氏叹一口气,“他是个可怜的人,他母亲更是个可怜的人。”
秦婉宜有些疑惑,“母亲,您见过她?”秦婉宜在楚家生活了数年,也仅仅是在拜堂成亲之后,见过楚秉行生母在祠堂的牌位一次。
陆氏陷入回忆,半响后轻柔地说道,“我也只是在小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当年,楚秉行母亲名冠江南,就连我早已故去的长房嫡姐也以她为榜样。”
长房嫡姐?秦婉宜未曾想到她母亲也见过楚秉行的生母,可她却从未听母亲提过。
秦婉宜更加好奇,“她是扬州人吗?”
陆氏点点头,“她父亲是扬州名儒,从未当官,可名声极好。你外祖父见了也是恭恭敬敬地对待。她母亲更是出自簪缨世家,如今扬州知名的女学便是她开办。当年想要迎娶她的人,可以塞满整个扬州城,纵使她后来嫁给了楚家嫡孙,也没有人说出一句高攀。可谁又能想到,那样冰清玉洁气质如雪的女子会落得惨死院中无人知的地步。”
陆氏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不禁连声叹息,心中也不禁觉得楚秉行会走到如今这步,并不是他个人的缘故。
“惨死?”秦婉宜眼底困惑,“她不是内阁首辅的继室吗?”秦婉宜知道楚秉行生母死前过得并不痛苦,可母亲为何说成惨死?
陆氏定定地看着秦婉宜,目光怜惜,“我的孩儿,你再过几个月便要及笄,有些事情也该明白了。那些世家看起清明,可内里是如何的,绝对不会想表面一样。”
“母亲为何这样说?可是楚家有什么事情?”秦婉宜抬起头看向陆氏。
“母亲刚来京城之时,还曾见过楚秉行生母一面。”陆氏没有再隐瞒下去,“那时你父亲刚刚进入吏部,正值当时在吏部任职的楚家二夫人办宴会,这才得以被邀请去一趟楚府。那次宴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她抱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冲了进来,跪下便向楚大夫人磕头,一会儿求楚家放过她和孩子,一会儿又质问楚大夫人如此丧心病狂。可不过几瞬,她就被人捂着嘴巴拖了出去。”
陆氏依然记得,那瘦弱的少年被人抱在怀中,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可眼底却满是倔强和不屈。也是因为这幅画面,即便是楚秉行再被人唾弃,陆氏都无法相信那个孩子是那样残酷的人。
这日,秦婉宜躺下后,久久都没有入睡,脑海中总是想到楚秉行浑身鲜血的模样,又不停想到一个柔弱的女子抱着小小少年痛哭的场景。她似乎能够看到瘦弱的少年脊背挺拔,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坚毅,一次又一次地质问,为何他会被这样的对待。
鲜血横流的画面再次袭来,秦婉宜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已是清晨,天刚蒙蒙亮。昨日她竟然想着那些画面进入了睡眠。
思及今儿便是学习六兽拳的第一日,秦婉宜揉了揉脑袋,便让人服侍更衣,略作简单收拾后,便向着平日里学琴棋书画的地方走去。
第一天上课,秦婉宜再次感受到了陆氏对女儿的宠爱。
秦婉宜还未踏出房门,就第三次被陆氏拦了下来。
再三确定女儿一切安好之后,陆氏表情有些纠结,最后还是说道,“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就早早地回来。这六兽拳随时都可以学。”
秦婉宜只得给陆氏一个安抚的眼神,“母亲不用担心,我不会强求自己的,而且这六兽拳还有舒筋活血的作用,说不定还对女儿脑袋上的伤有好处。”
陆氏心里明白,只得再次嘱咐女儿身边的丫鬟,“好好照顾小姐,有什么事立刻过来禀报。”
几个小丫鬟顿时应成一片,唯恐让夫人生气。
秦婉宜终于前往上课的地方。
六兽拳并不难,难的是日日坚持,因而几人被教授六兽拳的地点就是一间不大的院子。
秦婉宜刚到不久,秦婉兰和秦婉珠就到了。此时秦婉宜才发现,三个人竟然穿得都是相同款式的轻薄圆领袍,既不失美观也不会动作不便。
想到这些日子陆氏找绣房的人过来,秦婉宜知道这是母亲做得,恐怕是为了让这几日少些波折。
可即便是这样,秦婉珠却还是花了心思,只见她梳了个回心髻,插着一个淡粉色圆珠玉钗,趁得雪白的肌肤越加晶莹,显然做了细致的打扮。
秦婉珠目光扫过屋中的人,见两人都没有她夺目,刚要松一口气,目光就落在秦婉宜脖子上的玉锁上。
“这玉锁便是那日舅舅送给二妹妹的吗?”秦婉珠看着秦婉宜脖颈上那玉锁色泽纯粹毫无瑕疵,不由得显出艳羡。
她早将舅舅送给她的礼物研究过一遍,不过是一般大家小姐所佩戴的玩意,虽然足够贵重,可哪里比得上秦婉宜带得稀有。
秦婉珠暗生嫉恨,笑着说道,“三妹可要小心一些。这么贵重的玉锁,若是摔了,可是辜负了舅舅对三妹的一篇心意。这心意可是我和四妹妹从来未曾感受过的。”
屋中只有三个人在,秦婉珠说话并无顾忌。而秦婉兰发现自己被秦婉珠扯了过去,连忙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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