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五枝闻言吓疯了,从狍皮筒里飞身跳出来,踩着地上的四枝就冲向了帐外,便见帐篷外头正冲着他们这帐篷口的地方豁然立着一具无头尸体,而这尸体身上的衣服可不正是他们主子燕子恪的么!
三个人惊得肝胆欲裂魂飞魄散——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这世上哪里有人能在他们的帐篷外杀掉主子而让他们没有半分察觉?!主子这么神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主子是不会死的——不可能——不——草,等等,这什么鬼。
“……………………”
三个枝无语地或站或趴地挤在帐篷门外看着他们主子的“尸身”——这哪儿是什么无头尸体啊,这就是他主子的一件袍子,可能是浸过水的湿衣服,在外面挂在什么地方放了一阵,冻得结实以后就被直绷绷地这么戳在了这儿,看上去可不就像个没有头的人立在这里一样么!
现在回想一下昨天半夜的确听到他们主子和七小姐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既然没叫他们当然也不用他们主动出门伺候,想必这件冰冻袍子就是那时候在门口放下的,挑眼一看九少爷他们帐篷的门口可不也戳着一件七小姐的衣袍么,显见是故意放这儿专为了吓唬人的……
……这什么恶趣味啊啊啊?!你一当主子的这么吓唬你亲爱的长随们这样真的好吗?!好吗?!再也没法相信这世上还有爱了啊!
四枝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去给大家做早饭,一枝五枝也没法儿睡了,默默无语地穿好衣服,恭恭敬敬地绕过主子这件冰冻袍子出门洗漱方便,路过九少爷他们帐篷正瞅见他从里头钻出来,一眼见着七小姐那件衣服戳在那儿虽没吓飞了魂儿,却也是惊得俩眼瞳孔都收缩了,不过九少爷观察力很强,反应也远比行动快得多,只一瞬就明白了其中玄机,然后捂着额头一脸“谁把我姐带走”的无奈走开了。
最丧心病狂的是二老爷的帐篷门口,有主子的、有七小姐的,甚至还有二老爷自己的衣服立在那儿,还摆姿势呢!主子的俩袖子支起来头下脚上倒立在雪地里,二老爷的俩袖子弯起来,一朝上一朝下,下头一脚内八字一脚曲膝向外扬起,做了个十分娇羞可爱的*少女姿,七小姐的衣服就比较爷们儿了,一记骑马蹲裆式叉在那里,双手在身前交叉出个“x”。
一枝五枝有志一同地停下脚,远远并排站着歪着个头往这边看。过了好半晌才见二老爷伸着懒腰从里头出来,乍一看眼前这三妖乱舞先是一怔,而后扭头朝着帐篷里瞅了一眼——罪魁祸首之一他大哥还在里头睡呢,二老爷扭回头来,看着面前作妖的三件衣服,貌似已经完全没了脾气地双手抱怀原地站了良久。
可这并不仅仅是罪魁们昨晚的唯一功绩。
展眼向着营地四周一望,众人都有些瞠目结舌,雪人,到处都是雪人,各种各样的雪人,站着的,坐着的,趴着的,倒立着的,人的,动物的,鬼的,看不出是什么物种的……这两个人究竟是有多少的精力多大的玩儿心啊?一整晚都没有停地在玩儿雪吗?做这么多雪人是想干什么啊?!一两个还不够吗?所有这些雪人为什么都要面冲帐篷这边啊!关键是它们的眼睛还都做得惟妙惟肖的,大晚上的这是要吓死爹啊!
五枝一边暗暗吐槽一边走到树后准备方便,刚掏出来还没开始,突觉脚下有些异样,一低头——我去,这儿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一只雪乌龟不知为什么会趴在这个地方!太不合群了也!脑袋都被他没注意给踩掉了,他都有犯罪感了啊!感觉活活踩死了一个生命啊!
四枝才吓一跳呢!去拿锅煮粥的时候那锅旁边趴着个半截身子的雪人啊!那雪人张大着嘴巴瞪着眼睛表情别提有多痛苦了啊!活像个刚被腰斩还没断气的人啊!吓得他连粥都忘了怎么煮了好吗!
后来才发现旁边还立着这雪人的下半身,原来不是他主子要走写实风把他判过腰斩的犯人形象塑造出来,而是这雪人本是全须全尾儿的,结果可能质量不过关,从腰部给断掉了,上半身的雪倒是没给摔散,就是把表情给摔扭曲了。
……后来众人就是在这些雪人的围观之下聚在篝火旁用的早饭。
两个作了一晚上妖的家伙都还在各自帐篷里呼呼大睡。
今日原也没什么安排,昨天打猎收获颇丰,今儿不用再进森林去,所以可以自由活动,散散步赏赏景什么的,只不过昨晚营地附近的雪都被那二位祸害得一团乱了,想要赏到完整一点的雪景只能往远处走一走。
于是留下一枝看守营地和那二位熟睡中的家伙,其他人就都遛遛达达地往远处去了。往远处走,是昨天燕子忱看到的那道向下去的斜坡,站到坡上边朝下一望,一众人半晌无声。
却见坡的尽头是一大片空旷的平地,平地上白雪积厚却不平整,只因上面印下了两个人的脚印,两个人非常非常多的脚印,这些脚印并不凌乱和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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