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脑子里装的全是水呢,必须不能承认,“没有,绝对没有水声。”
“果然空空如也。”燕九少爷道。
“……”他总能赢。
“未央村古墓那件案子,”燕九少爷手指在他姐脑壳上轻轻敲了一下,而后收回来,继续慢吞吞说话,“墓壁上刻着古夜铭文,因此而惹出了金石社员间的命案。”
“啊,我想起来了,怎么一嘎嘣又扯那儿去了?”燕七问。
燕九少爷道:“记得武三哥曾问过大伯,为何读得懂古夜铭文,大伯当时是如何答的?”
燕七道:“大伯说他有个朋友喜欢钻研古夜文化。”
“这你倒记得清楚。”燕九少爷似笑非笑瞟她一眼。
“你看(kan)。”燕七摊手。
“因朋友喜欢而自己也去深研,这个朋友不是一般朋友,”燕九少爷便道,“除了流徵便是玄昊。我去查阅了书院的学生论文收藏馆,那其中收藏的皆是历代学生们所写的有突破、有创新、有实用和参考价值的优秀论文,耗时数日时间,终于找到了一篇关于古夜铭文的笔记论述,其字迹,与你从藏书馆中无意间带出来的那篇字完全一样,我又再次进去了三友洞,将之与洞壁上的字迹做了对比,得出的结论是,这三处的字迹,正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个人,显然就是流徵。”
“证实了这一点又有什么用处呢?”燕七问。
“证实喜好古夜铭文的人是流徵,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根据此前提去查找步家的住址。”燕九少爷立住脚,因为再往前走就到了坐夏居,进了门,有些话可就不方便说了。
“去瞧月亭吧,大伯被皇上卷进宫去了,这会子不在。”燕七道。
姐弟俩移步后花园,燕九少爷便继续接了前话道:“世存关于古夜文的资料并不多,大部分收藏于宫中的文献资料馆,剩下的小部分,一些散落于民间,还有一些则收藏在京中最大的一家民办藏书馆——‘载道阁’中。载道阁中的书可以外借,借阅人必须留下姓名住址与押金,姓名住址登记在簿,以便查找和追责。”
“厉害了我的九,”燕七夸弟弟,“古夜文的资料本就少,如果流徵想要深入研究,那么肯定会借阅所有能够借阅到的资料,载道阁里的相关资料他不可能忽略,如此借阅簿上也一定会留有他的住址,但是问题来了——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那登记簿还会保留这么久吗?”
“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然而只要有一线可能,我都不想放过,”燕九少爷目光落在前方的黑暗里,“于是我去了载道阁,原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不成想这一回是老天助我——载道阁中因藏书众多,被分门别类地划分出了若干部,每一部都有一个登记簿,也是为了便于记录和查阅,这些簿子用完一本换一本,每三年销毁一整年的簿子,即今年销毁的是前年一整年的簿子,留有两年的登记簿是防着可能出现的需要翻旧账的问题。而古夜文的文献资料,被收录于一个十分冷门的部属,十几年来借阅这一部资料的人,竟都不曾写满一本登记簿,那这本登记簿,就一直没有被销毁,到现在还在沿用!”
“艾玛我燃起来了。”燕七道,“所以你现在查到步家的旧址了?”
“是的,查到了。”燕九少爷微微翘着唇角,目光却有些幽远,“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花了无数的心力,得到的却只是一个地址,而这也不过是又一条艰难路程的开始。”
燕七伸手拉住弟弟的手,这只手已经变得很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又软又细又嫩的小手,如今它大得能将她的手整个合住,修长的手指充满了柔韧的力量。
真快啊,一眨眼他就长大了。
“慢慢来,”燕七轻轻捏了捏他温热的掌心,“寻找真相的过程是痛苦又艰难的,找到真相的快感却是无与伦比的,如果你想得到的只是一个真相,而不是希图借此改变什么,那就不必那么着急,享受这个过程就好。”
“为何什么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燕九少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都像是在‘开车’?”
“……这话暴露了你才是老司机的本质好嘛!”燕七这一次真的没开车,“太破坏这么温馨的气氛了,我正准备流出感动的泪水知道吗。”
“醒醒,你脑子里没水,不记得了?”燕九少爷拍开他姐掐着他手的爪子,迈步登上瞧月亭,立在栏杆边放眼远望,夜色下的燕府处处灯火通明,只有这后花园里一片漆黑。
“即便有了步家的旧址,那地方现在应该也已经不存在了吧。”燕七接着方才的话道。
“当然,”燕九少爷揣起手来,任夜晚的春风拂个满面,“整座府都被拆了个精光,不见只梁片瓦,如今那地方成了花鸟市场,门面最敞亮的那家,卖鹦鹉。”
燕七偏身坐到栏杆上,望着石山下波光粼粼的池塘,半晌道:“什么都没了,还能怎么查?”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权,抹得去一户人家,抹不去百户人家,”燕九少爷淡淡道,“步府周遭的住户,不可能全都搬的搬死的死,当年步府被灭门,据李嬷嬷所言是去了不少官兵的,这样大的动静,附近的人不可能视若未见,总会有人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只要大浪淘沙地去查问,我不信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可也只是蛛丝马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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