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对燕三少爷这个人并不算太了解,平时他的行事很低调,甚至不如燕六姑娘显眼燕七姐弟俩以前就已经足够低调了,燕三少爷比起来他们来却更是有过之无不及。乐文移动网
燕三少爷给燕七的印象就是沉稳,内敛善于观察一个成日不声不响的人,却对家里每一位成员的喜好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说他淡泊无争的确不大像他十分地有心计,但这并不能算是什么错处,一个庶子想要在这样的大家庭里更好的生存下去,没有点城府怕是早被踩到尘埃里去了,目前也尚无明显的迹象表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
然而燕九少爷却说,在春猎的时候燕三少爷曾十分隐晦地劝或者说是怂恿他去与燕子忱滴血辨亲。
“如果将之往卑鄙些的层面上去想,”燕九少爷凉凉地看着燕七,“这个人似乎总在顺势而为地鼓动着家中人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去。”
“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投人所好、想人所想呢?”燕七道,“忠言逆耳这种事,不适用于一个庶子,或许这只是他用以自保和立足的方式。”
“这么说也不无可能。”燕九少爷慢慢伸手,从小十一的小手里拈走一颗榛子瓤,优雅地放进自己的嘴里,“但我总不免会假设,假设三哥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小十一看看自己的手心,张开嘴抬起头来,怔怔地望向他哥。
“就算他知道,又有什么理由来鼓动燕家人去做危险的事?难道不应该对大伯感恩么?”燕七道。
“你在脖子上架个头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高一点么?”她弟毫不留情地鄙视她道。
“求被虐智商。”燕七掩着心口。
“杨姨娘母子是步家人,步家是寿王的外家,寿王有谋逆之嫌,今皇踩着寿王上位,大伯有从龙之功,是坚定的保皇党。”燕九少爷的语速难得地快。
“你是说,如果三哥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会对大伯有所迁怒?”燕七看着他。
“未尝不会。”燕九少爷淡淡道。
“大伯养了他们母子十几年。”燕七道。
“人总是不肯知足的。”燕九少爷微讽地笑笑,“做王爷的外家,甚至有可能是皇上的外家,总比做个臣子的庶出儿子要好得多,你不要忘了,他们可是直接在隋氏的手底下讨生活讨了十几年的,怨气不会少。”
“也许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燕七道,“我想不出究竟有多大的怨气连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情都可以抵得过。”
“世人若都肯宽容讲理,这世上就没有恩怨纷争了。”燕九少爷道。
“然而这些都不过是推测,”燕七看着他,“不要轻易就定下结论,容易伤人。”
“用你说?”燕九少爷抬手,在燕七的脑瓜子上拍了拍。
开学后的第一场综武被取消了,原因是宫中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妃薨了,据说当年对皇上也不错,因而民间暂禁一切娱乐和竞技项目。
事实上娱乐项目也扫除不了六月以来国民心中的阴霾,涂家谋反这件事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书院外面的布告栏前每天都围着大批的学生,书院宣传部门的人会将最新的邸报和战报用大字抄写了张贴在上面。
元昶也是最为关注这些消息的人之一,每天进门前都要在布告栏前站上一会儿,燕七总能看见他,以及武珽,萧宸,燕四少爷,甚至没什么精神的孔回桥。
直到这日,燕七在马上远远就看见布告栏前一片扰攘,围在那里的学生们个个脸上不是惊骇就是激愤,下了马凑过去,问立在那里眉头微蹙的武珽:“什么事?”
“柳参将,战败了。”武珽沉声道。
柳参将,那个年纪轻轻便坐上了三品参将之位的才俊,文武双全,有勇有谋,那是实打实的本事,前些日子领旨带军前往河西平叛,不成想竟然也败了。
“听说叛军配备的兵器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旁边一个男学生搭话道,“有一种会射出弹子的铁管,简直就是骑兵的克星,就算手里拿着盾,也只能护得了人护不了马,且那东西射程还远,隔着千八百步就能射人,双方照面,我方还未进射程,对方的弹子就已经扫了过来,骑兵的马没过片刻便全都被打伤打残,根本无法再骑。”
“那东西真是吓人,”又一名男生凑过来道,“就算是咱们的重弩,射距也不过才四百步,且重弩还不易携带,要开弩需要好几个人一起用力,可那东西听说轻便得很,跟拎一柄厚背大刀差不了多少,射得又远,还能连珠射,千步之外进行射击,我方兵马根本无法压上前去!”
“不用骑兵用步兵不行吗?”有人问,“用大些的盾牌挡着,难不成那东西连盾牌都能射得穿?”
“叛军有投石机啊!你想,兵们人人举着又大又厚又重的盾牌,躲起天上飞下来的石头还能利索吗?!而且可恶的是叛军还会抛掷烟火球,先把烟球扔进我军的阵中,待烟雾迷散开来,再用抛石机抛石头,我军视线受阻,根本躲无可躲!”
“你们先别说这些且告诉我柳参将怎样了!他是我表弟的族亲!”
“不知道啊,战报上没说”
“战败的消息也是今早才刚传回来的,若要知道更详细些的东西,怕是还要再等上一等。”
武珽无心再听,转身走出人丛,燕七也跟了出来,两人站到大门边说话。
“柳参将被涂弥一箭射穿了喉咙。”武珽沉冷着面孔从牙缝里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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