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要好好跟许教练学,有他带你, 我也就不担心了。来,我们父子俩最后再打一场。”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江名舟的儿子,像你这个年纪就进国家队还能有几个。老许他年轻时跟我较劲, 但他生儿子的水平可不如我!”
“我就知道我们小烨能拿冠军,姑姑真为你高兴。你爸爸刚做完手术,一醒过来就问你的消息呢, 这会儿正抹眼泪偷着哭。哈哈哈哈哈,快回家,姑姑给你做顿大餐。”
“小烨,你别冲动, 小烨,小烨!你要打要骂姑姑都不拦你,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小烨,姑姑求你了!”
“行烨,你怎么回事,一个运动员,在训练场里都拿不稳枪了,你还怎么去比赛!”
“再来。江行烨,你今天留下来加练,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玩射击最重要的是心理素质,不管你是失恋了还是丧偶了,手都要给我把稳,听见没有?”
“什么?!我不同意!你不用再说了,状态不好可以调整,我可以给你批个假,至于退役,你想都不要想。”
“行烨!你不要任性!”
“小烨,姑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江哥,你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了你跟我们说呗,我带人去揍他!”
“江行烨,你今天要是真的从这个门走出去,我一辈子看不起你!”
“小烨……”
纷纷扰扰的声音就像道道幽灵,缠绕着他不得安息。
无数张脸在眼前反复涌现,挣扎尖叫,如魔鬼般困在胸口处,让人喘不过气。
然后“砰”的一声,捏碎心脏。
少年从噩梦中醒来。
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但身下传来床被柔软的触感,窗外偶有汽车的行驶声,楼上的小婴儿似乎也醒来了,正哇哇大哭,哭声透过隔音效果一般的地板传进耳朵里。
虽然扰人,但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噩梦只是噩梦。
那些扶着父亲的手臂玩玩具枪的岁月,在训练场里反复举臂的场景,甚至是挂着奖牌唱国歌的画面,都只是噩梦而已。
再也不会出现。
他静静地凝视着黑暗的天花板,凝视了很久,幽黑的眼眸里藏着几分迷惘,还有几分脆弱。
而后又在清醒的过程中渐渐变得冷硬起来。
半个小时后,少年终于把灯打开,撑起身,去厨房煮泡面。
这片儿是老城区的东南角,周围巷子密密麻麻的,房屋拥挤破落,有那么一点城中村的意味。
这栋房子就是江爷爷留给女儿的遗产,用水泥盖了四层楼,每层也就八十平米左右,一二四楼都租了出去,唯有第三层留了下来,被江姑姑托付给了江行烨。
明面上是说让他帮忙管理一下,实际上就是希望让他和家里发生矛盾时,能多一个落脚的地儿。
对比起江家阔落精致的宅院,这里显得简陋很多。
但灯光温暖,书架衣柜摆放整齐,冰箱里塞满了食材,连厨房窗户上微微沾着的油渍都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如果不是这里离学校实在太远,江行烨天天都能来这儿住。
甚至昨天晚上虽然折腾到了凌晨,他也还是浪费一个多小时过来了。
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因为,他跟肘子妹妹的一唱一和并没有击退陆珈恬。
那姑娘简直执着到一种蠢笨如牛的地步,死活非要跟他解释她母亲的无可奈何,并希望他们能够各退一步,保持相安无事,这样大家都能花好月圆。
陆珈恬:“我妈妈没有插足你们的家庭!”
江行烨:“哦。”
陆珈恬:“我妈妈认识江叔叔的时候,你爸爸妈妈已经在协议离婚了,只是因为怕影响你妈妈的病情,所以她才一直隐瞒了这件事,跟谁都没有说!如果要说委屈,委屈的应该是我妈妈才对。”
江行烨:“哦。”
陆珈恬:“我知道每个人都对继母没有好印象,但是我妈妈根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她甚至为了不让你多心,还打掉了一个孩子!如果她真的只是为了争夺你们家的财产的话,她没有必要这样做!”
江行烨:“哦。”
陆珈恬:“江行烨!”
少年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的话,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
“江行烨……”
“事实上,在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就见过你那位委曲求全的妈妈了。”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还不止一次。”
“……你说什么?”
“前年年底一次,春节一次,去年三月份又一次。她来一次,我母亲的病情就重上几分,你倒是说说看,她怎么委曲求全了?”
“这不可能!你不要空口白牙污蔑我妈妈,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
“老子管你信不信。”男生的语气忽然变得烦躁起来,盯着她,视线里满是冷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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