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滑的保镖并没有任何收获。
他蹲下身梭巡的沙发底里并没有任何人。
这位保镖显然疑心甚重,之前的每个房间都如法炮制,外间早就奔向下个房间的人在外讥讽:“怎么样,这间房里有没有人被你抓个现行啊?”
保镖被人落脸,加上确实没有任何发现,只好不甘不愿满面寒霜的离开。
室内太过寂静,隔着屋子趴在墙上的钟离甚至还能够隐约听见外面的讥讽嘲笑声。
但唯独没听见离去的脚步声。
钟离抚在窗户上的手猛然一动,电光火石间他踏步腾挪,从这个窗户的装饰浮雕上跳到隔壁,想也不想的翻窗进去!
几乎是毫厘之间,他原本蹲守的窗户被人打开,钟离将将合上这边的窗户,心口都还怦怦跳动!
这个保镖疑心太重!
钟离心脏惊如擂鼓,满身吓出来的冷汗,他与那保镖只有一墙之隔,差点被人逮住,真是惊险万分!
这种感觉钟离不想体验第二次,等确定那个保镖真走了,他这才重新翻进隔壁。
幽暗厚重的待客室,花纹繁复华丽的大沙发,空空荡荡的令人心生寒意。
钟离不敢张嘴呼喊,只好踮脚行走,抿嘴沉默的翻箱倒柜。
“喂!”忽然之间,一道低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乍响!
钟离吓得魂不附体,转过头时才发现站在他身后的是聂福霜。
他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躲哪了?”
聂福霜带着点蔑视和藏不住的得意:“就你选的地方,分分钟被找到好吧!”
看样子聂福霜自有手段。
钟离并没有询问,而是一把抓住福霜的手,相互压低身体,蹲在角落低声交换信息。
“我发现了一件事。”钟离拧眉低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秘书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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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都给我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一丝一毫!”金丝边秘书调兵遣将,甚至疏漏之处还亲自上阵,遇到有因为主人死亡而偷奸耍滑的则毫不客气的怒声责骂:“废物!你以为曹先生死了跟你没责任?我他/妈告诉你们,曹先生死了!死在你们的保护之下!我们大家都得跟着陪葬!但是现在——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
金丝边秘书说得十分煽动人心,原本因主人乍死而吊儿郎当的保镖瞬间精神抖擞,战意高昂!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保镖来报宅子里有汽车横突重围,正在飞快逃离!
大家心里一凛,目光俱都转向这位施发号令的秘书。
而金丝边想也不想,直接愤而脱口:“——追!”
此时时至午夜,宅子里灯火通明,射灯大亮,所到之处纤毫毕现,金丝边站在树影阴暗角落,唯有镜框的金边因突然扫过来的灯而闪出一丝冷冽的味道。
秘书原本搭理的丝丝入扣的发丝儿有几绺狼狈散落在额间,可这不光没有折损他的精英范儿,反倒是平添一股斯文败类的流氓气质。
此时本性暴露的精英秘书气得浑身都轻微发抖,他腮肌不自然得抖动一下,口气冷得结成冰块:“我跟你们一起去抓!”
显然这群保镖的笨拙惹怒了这位已经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的秘书,他再也无法忍受等着这群废物给他好消息,而是选择主动出击,自给自足了!
秘书大步流星,非常迅速的低头钻进汽车里,手里拿着指挥的对讲机,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和平稳的语气来调度这群脑残大汉。
昏暗的车厢里,无数灯光一闪而过,所有能动用的人都去追击那个不断在前方左突右突的汽车!
呼啸之声不断入耳,但频率却在慢慢降低,秘书摘掉眼镜,纤细有节的手指按在升降按钮上,随手将对讲机抛出车窗,路灯有一瞬间打亮他半露出来的手指间,莹莹玉润,一闪即逝。
他显然精神疲惫,双手合十捂住脸孔,指尖夹着鼻梁骨轻微按压,只露出一双冷静异常的眼睛。
“秘书先生的对讲机不要了么?”突然前方掌车的司机低声笑语,与此同时自后备箱猛地有一柄薄锋细刃架在他的脖颈上。
令人出奇的是这位秘书太过养尊处优,以至于就连脖子都比一般男子来得细致修长,淡淡的一条青色嵌附在皮肤表面。
——那把刀就稳稳得架在那里。
秘书立时坐直微仰头,僵硬着身躯受人控制。
汽车缓缓停在路边,树林为它做掩护,暗夜之中隐约不可辨。
车内的司机慢条斯理的拉下白手套,回过头,笑不达眼底,附有薄茧的手摸上秘书的脸。
——果然有问题。
“你不是曹明达的秘书。”
钟离说得斩钉截铁,棕黑色的眼珠紧紧盯着这位以假乱真的秘书。
“嗤……原来是你啊。”忽然之间,钟离看到这位秘书像是见到老熟人一样骤然放松,甚至连脖子的刀都不顾,放松身躯窝进座位里,一副老子累极了就要休息你奈我何的模样。
可钟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在后备箱里探出半个身子,挟制秘书的聂福霜也是一头雾水,然而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她手中的刀依然架在这个来路不清的水货身上。
秘书先生吊儿郎当的盘腿窝在真皮座椅里,斜眼漫不经心质问:“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如此轻慢的语气,却让聂福霜瞬间将他与另外一人的身影重叠:“荀渺!”
聂福霜识人的本领显然比钟离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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