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
更何况江静的直属导师就是这个部门的学术带头人,很难不让人给她带上“靠关系进来”的标签,哪怕她现在已经在大大小小的学术刊物上发表了不少重量级论文,也会被人感觉是靠她导师的面子获得的学术蒙荫。
昨天和她作对的助理是其中最不甘心的一个,他自觉在大学时曾经很受李教授的“看重”,每堂课经常点他发言,后来还为他写了推荐信出国留学,所以在他研究生毕业归来后,他选择了在这个研究所工作。
他以为李教授会记得他,谁知道李教授并没有对他有更多的“照顾”,反倒对这个据说是“关门弟子”的江静十分器重,明明只是个没出过国的女人,就靠着在教授手下打了几年杂混了个脸熟,将教授哄好了,就得到了现在的地位和重视。
然而不甘心归不甘心,他敢和江静扯破脸皮就是仗着江静是个软性子不会和他闹翻,现在江静摆出一副“你不相干就滚”的样子,他心里不是不怵的。
他倒不是怕丢工作,而是被人知道了是给女人开掉的很丢脸。
于是,当三个助理打开电脑里传来的实验流程时候,都一齐愣住了。
“这,这不是我们那几天做的实验吗?”
一个助理揉了揉眼睛,“这实验她不是一个人做完了,连结论报告和实验数据都发上去了吗?”
就因为多了这么个“流程”,所有人才注意到李教授的“错误指导”啊。
“是不是其实江工的验证结果是错误的,现在在复核?”
和江静有矛盾的助理眼睛一亮。
“不该啊,这几天我们都研究过那篇结论报告,也有不少人为了李教授的名誉在实验室重复过,确实是李教授错了,那实验数据没问题。”
揉眼睛的助理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
“不,江工给我们的实验报告和之前上传的那篇不太一样。”
年长一点的助理研究员指着被打开的报告,“这篇提到了降低漏端渗杂浓度的问题,但那篇完全没提到这点。”
正如同仇复所说,能在研究所工作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也许没有有些人斗争经验丰富,但都具备“大胆怀疑小心求证”的科学精神,脑子里一下子就有了各种猜测。
“走,按照江工的方法再实验一遍看看。”
几个助理研究员坐不住了,花了十分钟就完成了原本应该二十分钟才能做好的准备,疾步朝着实验室而去。
实验室里,江静已经等候多时,所有人一来,她一点时间都没浪费,将打印下来的实验报告摊在腿上,坐上了高脚凳。
“这一次的实验由你们几个负责,我四号凌晨所有的实验数据都发给你们了,你们三人完成后,根据自己的实验过程和结果分别写一份验证报告。”她端起从信息部借来的摄影机,“我负责全程录像,我已经申请了视频论证。”
为了避免学术造假,实验过程的视频资料也会成为存档资料,不过大部分都是“复核实验”中使用,为了保护知识产权,第一次实验的过程大部分还是保密的。
曾经有教授说过,每个人的实验风格都像是一篇乐章,是有呼吸、有节奏的,甚至带着每个人深深的个人烙印:有些人严谨而繁琐细腻,有些人沉迷于数据,有些人会引用外部数据来验证内部数据,而江静的实验风格则是“勇于改进”。
她的实验风格和她这个人的性格截然相反,在现实中她沉默温顺,即使在学术交流中她提出异议,通常语气也是委婉而温和的,然而一进了实验室,她就像是个人格分裂的怪人,一边提出理论一边质疑自己,不停的在自证和反证中向前进。
因为她在研究所中不够“著名”,所以正儿八经研究她的实验风格的人压根没几个,也许李教授算一个,但这肯定不包括其 他的竞争者。
通常他们看到的已经是她做出结论的实验结果,要不是李教授这事,生出好奇心复核她整个实验过程的人都没几个。
但跟着她被反复“折磨”的助理们却是了解她的风格的。
于是在重复江静的所有实验流程时,三个助理都在过程中察觉到了两篇实验报告中风格的截然不同。
江静依然还是那么“疯狂”,在不停的自证和反证中来回验证,再加上李教授指导的错误方向,三种不同的可能被反复干预和控制,最终成功得出了结果,也逼晕了她自己。
而江静晕倒后被上传的那篇实验流程风格太“平”了。
若以音乐风格类比,就仿佛像是一个优雅而自持的音乐大家胸有成竹地演奏着优美的乐章,充满了对研究实事求是、一丝不苟的稳重,尤其是对于李教授的那些“指导意见”,仿佛是一开始就充满着怀疑似的,而不像江静的实验,一看就是在疯狂的验证自己是否错误而无果后,不得不开始验证这个最让人不愿意去相信的结果。
江静的这篇论证过程,才更像是一个孤独而倔强的科研人员,在深夜里如同困兽一般验证出的实验报告。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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