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茗是个和讨厌被动的人,除了几次比较严重的受伤外,她基本不会允许自己在床上装死。
可现在不行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哪怕是那几次受伤,也不如这一次让她感觉无力。
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每天的保胎素打进去,人一天比一天瘦。
沈闲说的没错。
保胎素这种东西,就在牺牲母体,保全孩子。
叶落茗清楚,秋亦寒更清楚。
她瘦的太厉害了,几乎是看着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秋亦寒心里在一丝一丝的疼,但从来不表现出来。
无论理智上是如何得不愿意叶落茗消耗自己保全孩子,但……既然是叶落茗的决定,他尊重,而且,会尽力去保住她。
“茗茗,吃苹果了。”秋亦寒把一个小盘子端过来放在床边,伸手微微将叶落茗抱坐起来。
叶落茗现在已经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笑的更虚弱,“不想吃,不吃可不可以?”
“不可以,”秋亦寒拿了把叉子插了一块苹果递给她,“你要补铁,苹果对身体好。”
叶落茗拿过那根叉子,手指不知道怎么的一轻,连叉子带苹果,就这么直接掉在了被子上。
“……”看着自己的手指,叶落茗动了动唇瓣,没说出话来。
她是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减弱,但现在,就连握住叉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没事,”秋亦寒把叉子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又拿了一根,插了块苹果递到她嘴边,“等孩子生完体力也会恢复,沈闲说过了,你底子好,恢复起来也不会太慢的。”
叶落茗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但她担心的也不是这个,捂着肚子,她喃喃道:“我真的……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她确实底子好,但这些年大伤小伤没少受,再好的身体也被掏空,又怀了这个孩子,随着身体状况变成这样,她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
沈闲说保胎素能打两个月,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她就连根叉子都握不住,剩下的一个月要怎么熬。
她不担心自己,她担心的是保不住这个孩子。
秋亦寒放下叉子,坐在床边,轻轻的笑了一下,“你当然可以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是你一直想要的,一定可以。”
叶落茗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慢慢把头靠在秋亦寒怀里,轻声道,“秋亦寒……我觉得,很自责,我不想杀死自己的孩子,才想生下来,可是,万一保不住呢,万一孩子真的身体有问题呢,以后……以后的以后,我怕就连孩子自己都会怪我。”
秋亦寒笑了一笑,“不会。”
“……为什么?”
“不敢。”秋亦寒淡淡一笑,“谁怪你,我教训谁。”
叶落茗抬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心里暖暖的。
其实,秋亦寒是不愿意她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的,她知道,可他就算是不愿意也没说。
说到底,还是她在坚持……
“秋亦寒……”
“嗯?”秋亦寒低头。
“不会那样的,”叶落茗轻轻说,“孩子,和我,都会好好的。”
“嗯。”秋亦寒淡淡一笑。
病房里气氛安静,叶落茗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这个房间里不但没有,反而有清淡的花香。
唐子衣每天都会亲自送一束花来,从未间断,秋亦寒也干脆地把病房改造了一下,找不到丝毫医院痕迹,倒像是自家卧室。
叶落茗嗅着花香,浑身疲惫,这股疲惫感随着月份增大越来越让她没办法抵抗,昏昏沉沉的,就在秋亦寒怀里睡过去。
现在叶落茗每天要睡上接近十五个小时。
不然身体的消耗会更快。
见叶落茗睡着了,秋亦寒轻轻拉上被子,盖在她肩膀上。
“哥——!”
门打开,秋凡离嚎了一半的声音被秋亦寒一个眼神儿憋在喉咙里。
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叶落茗,秋凡离捂着嘴,眨巴眨巴眼睛。
秋亦寒做了个手势,秋凡离立刻猫腰退出去,没多久,秋亦寒推门出来,“怎么了?”
“哥,大事!”秋凡离拿出一张请柬,“你看。”
秋亦寒打开看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合上,“让陆间一去。”
“哥,我觉得这次陆间一都可以不用去了,”秋凡离扬扬手里的请柬,笑得非常不怎么在意,“钱锦森这个人和苏芸芸这种关系,三番两次要邀请我们,去一次是给面子,去两次是讲人情,去三次就没意思了,好不如不去呢。”
说白了,不管钱锦森怎么示好,大家的立场就是对立的。
再说,钱锦森袭击悠悠这件事虽然没有证据,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在这种前提下,连场面上的假和谐都不用走。
因为迟早,他们也是敌人。
秋凡离这么说,秋亦寒也就点了一下头,“那就当没回事,我最近不会去公司,帝华财阀那边的事情你和陆间一看着处理。”
“得嘞!”秋凡离一笑。
那张华丽的请柬就这么被他揉吧揉吧,丢进了医院的垃圾桶。
钱锦森邀请的当然不止是秋亦寒一个人,事实上,他这次的晚宴号称是慈善晚宴,邀请的是临海一流企业家。
虽然他初来乍到,可毕竟是美国那边新近崛起的富豪,大家还是给足了面子,除了秋家两兄弟外,能到的,该到的都算是到齐了。
云疏影也收到了请柬,犹豫了一下,决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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