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二十一点十七分,通常这个时间,周安在家里做作业。
他看完时间过后,吃东西的动作显得心不在焉,脑海里循环播放着今天凌晨钟霖说过的那句话:安安胆子大,等我晚上再来找你。
耳朵中都是他的声音。
“周安?”怎么突然就发呆了呢,郑队喊了几声,把走神的小弟弟喊回神:“你还是高中生对吧?”
“嗯?嗯。”周安从回忆中走出来,局促道:“是的,高三。”
他想到了什么呢,脸色居然红了?
郑队围绕着他看了一圈,没有结果:“我看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好的,谢谢你。”周安说。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上了郑队的私家车,坐在副驾驶室。
冷气开得很足,周安刚上车就说:“有点冷,麻烦冷气调一下行吗?”
“没问题。”郑队却有点疑惑,自己车上的冷气开得并不过分:“我也觉得有点冷。”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是吗……”周安抱着胳膊,眼睫毛在郑队看不到的地方急速颤动了好几下,然后若有似无地抬头看看后视镜。
怀疑和不确定是最折磨人的,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反而平静下来。
后视镜中映着一张寡白的脸,凌乱的黑发有些湿润地贴在脸颊边。
是钟霖,他坐在后排中间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好像透过镜子望着偷窥自己的周安。
这抹眼神让周安轻轻颤抖了一下,他生气了吗?
郑队注意到了小弟弟这个细节,询问道:“还是冷吗?”他再次调整了冷气。
“谢谢。”周安收回望着后视镜的眼神:“现在好多了,不冷。”
“我看见你颤抖。”郑队笑了笑。
让周安毛骨悚然的是,镜子里的脸孔也笑了笑,似乎在复制郑队的笑容。可是郑队的笑容痞气而温暖,镜子中的笑容只有阴森诡异。
他要为什么要这样笑?
周安心里很不舒服,用力握着斜在胸前的安全带,眼睛频频关注驾驶室的郑队。
“到了。”漫长的过程,被这一声解放。
“谢谢。”周安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郑队,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他打开车门,匆匆下了车。
眼光追随着少年匆忙的背影,驾驶室里面的男人陷入思考。
关于这两件案子,郑队知道周安是关键人物,他的种种表现非常值得研究,可是却让人觉得无从下手。
“钟霖。”跑进无人的电梯里,周安气喘吁吁地说:“你不要对郑队出手,他是无辜的。”
抬头看着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人的电梯,他自言自语:“你要报仇我支持你,但是请你……别伤害无辜的人,行吗?”
冤有头债有主,该死的人就去死。
阴凉的气息袭来,周安闭上眼睛,顷刻间接纳了一波汹涌而来的掠夺。
他经过最初的惊慌失措,逐渐放松身体,把自己交出去。
不然还能怎样呢,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跪地shī_jìn……然后又如何,还不如放弃思考,不抵抗不挣扎,至少……保全形象。
“……”可是被折腾得乱七八糟也是够呛的。
呼吸困难,头晕眼花,缺氧。
周安快站不稳了,双手只能寻找着力点,在他身上……
电梯门早就开了,浓稠的水汽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悄悄地释放出去。
周安的余光看见,一位穿高跟鞋的女士,正打着电话走过来。
他着急地瞪着眼,连忙用力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家伙,获得行动自由之后,逃也似的离开电梯。
跑到走廊的那一端,拿出钥匙开门。
客厅留着一盏小灯,妈妈不在家。
周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跑回房间拿衣服去洗澡。
在浴室里,他被迫躺进浴缸,在温水里和一只男鬼胡闹得满浴室都是水。
“滚滚!”周安再也受不了那无法呼吸的吻,就像要杀了自己一样,口鼻都被封住。
可是找回呼吸也没能好受点,重头戏才刚开始,从现在到晚上十一点都是他的战场。
肆无忌惮地享受自己的所有物,为所欲为,释放兽性……
“安安?”客厅传来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近:“哆哆哆!你在浴室洗澡吗?”
听到‘安安’两个字,周安就及时把嘴巴捂上了。
“妈……”下一秒他放开手,用不明显的颤音回答:“我在洗澡。”说完之后咬着自己的小臂,先撑过这一轮再说。
“好,妈妈买了披萨回来。”陆珊的声音远了,好像去了厨房:“你洗完澡出来吃。”
“嗯……”这一声,只有他自己听见了,像濒死的猫叫一样。
二十分钟后。
白皙的手指抓着那面惨白的肩膀,周安有气无力地说:“感谢你,让我出去吃块披萨行吗?”
这个澡洗得有点久,陆珊在客厅分好了披萨,等周安出来有点冷了。
“我加热一下,你先把头发擦干。”
“好。”周安咬着牙,用不明显的颤抖坐下来,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头发。
和妈妈毫无异样地坐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在电话里,周安只是说回来再说。
“有人自杀了。”周安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下来:“之前在山里死掉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陆珊看着他,目光惊异难受:“又有人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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