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虽胡人居多,对女子礼教约束不甚严格,但仍是不允准女子同男子一同入国子学。
豪门士族家中皆会为女郎寻得一个四德本循,六行弥著的妇人,称为傅母。由傅母教授其女德、女范,望其嫁入夫家后可为贤妻良母。对傅母的挑选也颇为严谨,察其德行,多是宽容、温良、慈惠、恭敬、寡而少言者。
伽罗的傅母王氏早前因家中有事离府了一段时日,今日回来听闻了伽罗近一月的种种作为,不免要对她讲授女子德行许久。
伽罗细细摩挲着手中的沉香念珠,对傅母王氏娓娓道来的《女戒》充耳不闻。
“······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
傅母王氏的声音婉转动听,话却不得伽罗欢心。她身子倾斜伏于桌案上,不时嘟嘴看向正襟危坐的王氏,只盼着阿父快些回来,阻拦住王氏对她的教习。
伽罗从阁楼上眺望到木讷行走着的李娥姿时,丢下尚在讲习《女戒》要意的傅母王氏,奔跑着前去迎李娥姿。
当看到李娥姿身上是宇文邕的披风时,她不由得愣神片刻,随即把李娥姿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李娥姿乌黑的云鬗只随意在脑后绾了一寻常发髻,苍白面容带着未消退的惊恐,眸光散涣,脖颈处有着猩红斑痕。
傅母王氏追随伽罗而来,见李娥姿如此模样,她心中猜得几分,忙唤婢女带她去梳洗一番。
伽罗虽对李娥姿遭遇了何事一知半解,但见傅母面容上带着有伤大雅的神情,也猜得了一二。她顾不得阿母不准她随意出府的禁令,命人牵了快马,朝宇文邕的府第赶去。
宇文邕与宇文宪恐引起旁人对李娥姿非议,并未送李娥姿至独孤舍,而是在远处待她入府后方离去。
斜晖低垂,霜风吹冷伽罗面容上的怒意。气恼、心疼与困惑交织在她脑海中,令她一时理不出头绪来。待她追上宇文邕、宇文宪时,二人已过了桂宫。
“宇文邕!”
伽罗一声冷冽的喊声在霜风中尤为响亮,宇文邕回首,见伽罗策马扬鞭、怒气冲冲朝自己而来。他有些摸不清状况,勒住缰绳,马原地打转之时,与同样困惑的宇文宪一同看着怒意昭然的伽罗。
伽罗手挥金鞭,冲着宇文邕的左肩鞭去,一声鞭响,宇文邕左肩的锦衣绽开。他微微皱了皱眉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宇文邕黑色笼冠上并未缀饰金银玉器,简易大气,浓眉似剑,瞳眸漆黑有神,棱角分明的面容无表情地与伽罗四目相看。伽罗心痛不已,却不知该如何表示,她厉色责问道:“你怎么敢欺辱我的婢女?难不成觉哥哥送于你府第的南朝佳丽还不合你心意吗?”
宇文邕若有所思地同宇文宪对看了一眼,伽罗的前半句问话他懂何意,但后半句却不知何意。可李娥姿所遭遇之事,他如何开得了口向伽罗解释。
宇文宪见宇文邕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为自己辩解,便策马行至伽罗跟前,朝她所骑马尾处狠狠一鞭,马朝着使者驿馆而去。
宇文邕一惊,怪责宇文宪道:“五弟!”
宇文宪宽慰道:“伽罗的骑射技法不比你我差多少,想来驿馆前的残局还未有人敢去料理,让她亲眼一观,好过你跟她费劲解释。”
宇文邕默许了宇文宪之为,拉扯住自己的马扬鞭追赶伽罗而去。
还未行至驿馆,伽罗便已看到二阿兄独孤善的侍卫在拖抬一匹马,她下了马在百姓与兵士群中挤出,待行近才瞧出那是李娥姿先前所骑的马。独孤善见伽罗从人群中挤上前来,无甚神情,不冷不淡道:“长安城何处有热闹事,你都跑来凑趣!越发没有独孤家嫡女的仪态!”
独孤善是长安郡公,长安城乃是魏国国都,本不该由郡公管辖。但独孤信长子在齐国做俘虏,他不忍暂为长子的独孤善远离长安,便上奏请求了长安郡公封于独孤善。时逢,独孤信征讨南朝有功,宇文泰便在不甚乐意下封赏了独孤善。
伽罗心知二阿兄一向不喜自己,见他对自己没有好面色,虽已习以为常,却仍是面露尴尬。
阿史那步离颇为自豪地告知独孤善,自己是如何救了这马上的女子,独孤善虽早听闻他霸凌了那女子,却认为不过是一匹马和一个女子,无甚紧要,便与他寒暄夸赞几言,令随从侍卫收拾了驿馆前的残局,而后离去回府第,不再理会伽罗。
熙攘的人群中传出小声的议论,“分明是凌辱了那女子,竟说是救!”
“听说这突厥使者来头不小,咱们魏国怎敢招惹他。”
“算了,本不关咱们的事,如今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伽罗回首寻看追赶自己而来的宇文邕,他挨了鞭子的左肩锦衣已破,一道血痕隐藏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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