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少爷与老爷夫人关系不好,也知道少爷很小到老爷夫人家。而且,自从他几年前和白芍在一起之后,他每次过去,基本都会和老爷夫人大吵一架。
这一次,怕也不会例外。
宗晢摇摇头,“不用!”
小区的保安没见过宗晢,但却见过司机,例行问了两句之后,没通报关泳媚,直接放了行。
管家还是从前那个,开门看见宗晢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不过,却是很快回复了镇定。
“少爷您来了,快进来,我去告诉夫人。”
宗晢嗯了一声,在玄关处熟门熟路地换了鞋,径自走进客厅。
乍见宗晢,佣人的表情和管家差不多,但他们的道行没管家深,战战兢兢地叫了声少爷,忙乱地去给他倒茶端水。
宗晢对自己给他人造成恐慌一事浑然未觉,在沙发里坐下,接过茶边喝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他向来来得少,离开这几年,对这里的一景一物更是从来没想起过。
他以为,他早就把这里给忘了,可当他置身这里,才发现这里一切,轻易就把他许多不快的回忆勾了起来。
几年了,这里一如从前那般散发着阴森和冷冽,坐久了,会让人手心发凉、充满窒息感。
宗晢轻轻吁了一口气,抬手捏捏发胀的眉心。
他啊,是真不喜欢这里。
无论,是这里的摆设布局,还是这里的人!
“阿晢!”
而那个让他难以喜欢的人,此刻,正“噔噔噔”地从楼梯跑下来。
宗晢抬起头,带着疏离和冷淡的视线像看陌生人一般迎向欣喜若狂的关泳媚。
直到关泳媚小跑到他面前,他才收起眼里的冷意,站起来,淡淡地唤了一声,“妈!”
关泳媚微微一愣,似是,被他的冷淡打击到了,满腔的热情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眼眶瞬间泛起红丝。
她红着眼盯着他,宗晢只静静地站在她面前,不说话,亦没半点要安慰她的意思。
关泳媚好不容易才勉强平复情绪,伸手,想要拉宗晢的手,宗晢不着痕迹地躲闪开去,就势坐回沙发上。
“我爸不在?”宗晢这是明知故问。
关泳媚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半晌,才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哀怨。
“他怎么可能在?”
得到意料之内的答案,宗晢的心无波无澜。
“哦……”了一声,便又是漫长得让人窒息的沉默。
关泳媚先前的欣喜若狂早已散尽,惶恐地,不时用眼尾看几眼宗晢。
见他没有主动搭话的意思,局促不安地站了一会儿,才在宗晢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阿晢,你过来……”她问得小心翼翼,边问,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是来找你爸的?”
宗晢抬眼对上她的眼,“不,我来找你。”
关泳媚微微颤了一下,眼里露出惊讶之色。
前几天她在宗氏碰了硬钉,对宗晢,她已经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即便,他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儿子。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提起宗茂,宗晢的语气十分不屑。
之所以还叫对方一声爸,不过,是宗晢懒得改口,而且,他觉得,他越是若无其事地叫宗茂爸爸,听在对方耳里,便越是刺耳讽刺。
关泳媚沉默了十数秒,才勉强消化掉宗晢的话。
“你来找我?”
经过刚才那盆冷水,关泳媚不敢表露得太开心,更加不敢有什么期望。
“嗯……”
白芍那天的话,说对宗晢一点影响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天之后,他想了很多。
关于他自己,关于他妈妈,也关于他爸。
“听说,关氏破产了?”
这事,江奇得了他的吩咐后去打听了一下,得到的线索,和宗晢预想的差不多。
关泳媚不曾想过他会提起这事,震惊之余,眼睛更红了,连嘴唇都哆嗦起来。
“嗯……你爸他……”
大概,别说宗晢,就连关泳媚自己,也没想过自己隐忍了几十年,最后,落了这样的下场。
那个枕边人,对她,原来确实并无半点的温情可言。
不然,不会在她“丧”子之时,再给她娘家致命的一击。
“他那人,本就是如此,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他存有期待。”
这种话,宗晢以前不是没跟关泳媚说过,然而,她一直以为就算宗茂对她爱不起来,终是一夜夫妻百夜恩。
更何况,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保住了他在宗氏的继承权。
可笑的是,一切,也只是她以为而已。
“我……”关泳媚原就是个懦弱之人,这下被儿子捅在伤心处,情不自禁地低头抽泣起来。
宗晢冷冷地瞥她一眼,收回视线,伸手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白芍一直以为,宗晢这人哄人很有一套。
瞧他哄她还有白小鹭就知道了。
可宗晢哄人那一套,其实也是分人。
对她对白小鹭,或者对老奶奶,宗晢确实从不吝惜甜言蜜语,也不在意身段自尊什么的,只要她们开心,他多数都能屈就。
可对关泳媚,他是半点耐心都没有,也没有哄的想法。
他端着茶慢慢喝着,任由关泳媚自己慢慢平复情绪。
约莫又过了几分钟,关泳媚总算从自己的情绪走了出来,不敢提别的事,只问。
“阿晢,你在这吃饭吗?”
她倒是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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