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消息还是泄漏了。我的父母家人,在那一晚,我全都失去了。”程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眉头不由自主的紧锁着,“我的母亲自幼习武,她舍命救我,母亲的贴身丫头将我带到一个小村落里,我隐姓为程,他们一直追查我的下落,十四岁那年,将我的养父养母杀害,于是我选择了从军,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在军中吃尽苦楚,但是我从未忘记血海深仇,灭门之痛,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向大将军讲?”颜笙提出质疑,尽管程明讲的很投入,但是她向来只相信证据。
程明苦笑:“我人微言轻,多年前的事情,不可能只凭一个信物翻供。况且,二品大员被害都可以被掩盖,十几岁的我又有什么能耐。”说完,他双目圆瞪咬牙又说道:“但是我一直在等,等现在这样一个机会。”
“现在,现在有什么机会?”难道说他把这次战败回纥当做一次吸引皇上的机会吗?颜笙眯起眼睛,雾一般的神色出现在她的脸上,考虑着自己的思绪。
“我知道皇上认为军中藏有内奸,这一定不是空穴来风,也许是他已经在宫中发现了什么,您是大将军的妹妹,这样的话,就可以将当年的案件查清楚。还我们晟家一个公道。”
颜笙不语,要知道,如果成明说的这一切是真的,此事牵连太广,也许姐姐遇害就是和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程明突然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他以额触地,将双手高举过头顶,神色肃穆而恭敬:“大人明鉴,这是家父留下的奏疏。”
颜笙起身将奏疏双手接过,这不仅是一个家族的兴衰落寞,更关乎文武百官,和所有百姓,她打开破旧不堪的绢布,漏出陈黄色的纸张,上面血迹斑斑的字迹几乎难以辨认。
颜笙将奏疏收起:“程将军,若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你苦心经营十余年,难道只拿出这个二十年前的旧物给我看吗?还是说你想让皇上看这个早已经过期的奏疏?”
程明仍然跪在地上,只是他似乎伏的更低了,仿佛让人看到了他背负二十年的血海深仇,有多么沉重,就快要压断他的脊梁,然而他仍旧坚持着,试图将压倒他的一切都推翻。
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说是信件似乎有点夸张,只是小小的一张纸,比一个武将的手指头还要这样被一个身高八尺的将士珍之重之的捧着,甚至有一些滑稽感。
颜笙夹起那张小纸条,上面用蝇头小字写着“物已收到,照计划行事。”字迹太无法辨认出自谁的手笔。
“这是谁的字,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颜笙的心猛地一揪,她知道,军营里的事情,都和姐姐有关。
“这是陈诚的字条,那日将军召集我们紧急议事,我顺路去喊陈诚,进去后发现他不在,我”程明面有难色继续说道,“我见他不在,就顺手搜查了他的营帐。”
颜笙知道这是程明的借口,他心怀家仇,一直在伺机而动,也许不是刻意要查别人,但一定没有他说的那么单纯,也许他已经把全军的将士都排查过。
大概是感到自己的证据不足以说服颜笙,他慌忙又说道:“大人,军中有了内奸,大将军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她还没有查清楚,就”
“你的意思是说姐姐也在调查此事?”颜笙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是的,她的副将周放在查,但不知为何,大将军出事后他没有继续。”
颜笙想了一会,弯下腰扶起程明:“程将军,我要请你亲自把周放将军带来,明白吗?”
程明知道此举代表颜笙已经相信他所说的一切,郑重的点点头:“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人发现,把周放将军请来。”
程明离开后,颜笙在心中默念:不知姐姐此刻如何,如果她当真有事,一定要让所有人陪葬!
不久后,程明进来说道:“大人,末将已经请周放将军过来了!”
周放一进营帐,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小人无能!”
颜笙冷哼一声:“你是说你户主无能,还是说你打了败仗无能?”
周放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瘦削的面庞上充满愧疚。
颜笙叹了口气:“坐下吧,我问你,姐姐在受伤前有没有派你调查军中内奸一事?”
周放此刻不敢隐瞒:“小姐,将军确实任命我调查此事,正因如此,我才在将军受伤后仍然不敢声张。”
“此话怎讲?你查到了什么,细细与我将来。”
“军中确有内奸,且不止一人,军中内奸以陈诚为首,朝中内奸却不知以谁为首。”
颜笙怒道:“这就是你不敢声张的理由吗?怕丢了前程?还是怕高官报复”想到不知生死的姐姐,颜笙心中生起了疼疼怒火。双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杀气。
尽管周放与程明久经沙场,仍然吃了一惊。周放连忙跪地叩首:“小人死不足惜,但此事另有隐情,大将军所中剧毒是,回纥皇室的秘制毒药,此毒唯有他们的特制解药箐闲散可解,小人打算今晚就潜入敌营,盗出解药。”
颜笙听了他说的话才明白,原来周放害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想要解药会更加困难,所以打算单独行动。
“原来如此。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今晚让我夜探敌营,会一会回纥这帮阴险狡诈之徒!”颜笙打定主意,当即作出决定。
周放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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