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看来我是太久没处置叛徒让你们忘记之前那些人的下场了。”
他拿起盘子里的手枪,拉开保险,抬手,扣下扳机。
枪响的同时,黑暗笼罩了这间小房间,无数玻璃璀璨的残骸向四面八方迸射开来,如同星星的尘埃。
“罗总,您是不是不行了?”
费川谴责地瞥了罗弈一眼,身上打开门,让走廊里的灯光透进来。
易淮小心地睁开眼睛,发现绑在架子上的那个人虽然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但看胸口的起伏无疑是活着的。
热乎乎的骚臭在空气中扩散开,不用看也知道是有人shī_jìn了。
“手误。”罗弈吹了吹枪口硝烟,轻巧地说,“这次不会了。”
这一次子弹正中那个人胸口,轰然巨响以后血花在黑暗的背景中无声地绽放开。
漫长的死寂,没有一个人在说话,发着抖的易淮抬起手捂住嘴,强迫自己一点声音都不要发出来。
下一个就轮到他了,他会死在这个地方,这样的念头盖过了所有的东西,令他恐惧不已。
·
从梦魇一样的回忆中挣脱,易淮发现自己又出了一头冷汗。
韩立友是罗弈舅舅莫政雅身边的亲信,那么安居搬家就是莫政雅名下的产业。
不过莫政雅跟聂郗成、或者说温志诚没有明面上的过节,他仍然倾向于这件事的主使是温繁。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一个人在信笺上写的东西。
聂郗成、陈叔、周容、温正霆、温志诚、温繁……每一个名字都被无数个箭头指着,比如聂郗成和温正霆,他写下的注解是仇人。
他拿起钢笔在温繁和莫政雅之间加上了一道箭头和狼狈为奸四个字。
无数的箭头织成了这张密密麻麻的大网,不安的预兆如阴云一般覆满了他的心头。一些谜题解开了,另一些谜题又再度浮出水面,比如旁边孤零零的几个名字,分别是罗冠英、易昇、杨怡萱、莫心雅、罗弈和他。
罗冠英和莫心雅是分居夫妻,和他妈妈杨怡萱是情人……他的笔停在他和罗弈中间的那道箭头上,迟迟不知道该写下什么。
他一直在想,罗弈知不知道这两人的不伦关系?不,不用想了,罗弈肯定知道,他放空地向后仰倒,望着头顶天花板出神。
上一代的事情他其实知道得不太多,就知道罗弈父母的结合是再常见不过的商业联姻。实际上这桩婚姻却并没有带来料想之中的庞大利润,拒绝妻子娘家插手自己生意的罗冠英在罗弈出生的第四年选择和莫心雅分居,莫心雅抛下丈夫和儿子回到了娘家,说罗弈是罗冠英一手抚养长大的都不为过。
与妻子分开后一直独身的罗冠英认识了心腹的妻子杨怡萱,两人陷入了难以抗拒的激情,直到东窗事发。
易昇联合外人背叛了罗冠英,在他的车子上装了炸弹,把自己和罗冠英一起炸得血肉模糊,害怕被罗弈报复的杨怡萱带着他在外面逃亡了小半年,最后还是被罗弈找到了。她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易淮知道她很大概率早已不在世上,不过她真的如莫政雅那天所说是罗弈杀的吗?如果罗弈这样憎恨他们母子的话,问题又绕回了最开始的地方,罗弈为什么要留下他呢?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来罗家的时候罗弈让人抽了他一管血带走,说是给他做个体检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病。他能有什么病?当时他以为这是罗弈对他的嫌恶和羞辱,现在想来的话,万一那管血是用来做亲子鉴定呢?
这天以前有人告诉他,你妈妈是罗弈爸爸的情人,罗弈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会觉得这个人满嘴疯话,一点都不可信,可现状是一件件确之凿凿的证据被摆在他面前,再容不得他反驳。他觉得整件事都荒谬得可笑,但他真的笑不出来,因为排除掉每一点不可能,剩下的不论他有多么不愿相信都是真相。
连他自己都被说服了,血缘的纽带连接着他和罗弈,这才是罗弈让他活这么久的真正原因。
他和罗弈是兄弟,他叫了那么多年的爸爸不是他的亲爸爸,他过去的仇恨和痛苦都是建立在欺骗上的海市蜃楼……
保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把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
易淮定定地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珠子像没有光泽的珠子。
“我敲了门,你没有听见,我以为你出事了……”保镖弯下腰捡起他的钢笔,“幸亏没摔坏。”
“没关系,待会叫人来收拾吧。”
易淮镇定下来,将这叠纸收进抽屉然后上了锁。
不管他和罗弈之间是什么关系都不能改变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明天早上我约了律师,要出去一趟,你跟我一起。”
今天是七月的最后一天,离倒计时上的那个日子越来越近。
“安妈不会允许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房间的窗户正对着花园,七点钟你来接我,就这样说定了。”
被安妈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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