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就显得压抑,与窗外明媚的秋光半点都不相符。
“你恨聂叔叔吗?”易淮问完就觉得这有些太过了,连忙改口,“我不是说……”
聂郗成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没有,他有自己的考量,我恨的一直都是我自己还有温正霆。”
这一点从十年前的那一天起,直至今天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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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上午十点到墓园,墓葬区在山上,分a到f六个区,聂元盛葬在最奢华偏僻的f区。
聂郗成在山脚管理处那里买了许多东西,除了花束香烛这些常规用品还有金漆和镇墓的石狮子这些修缮用的琐物,易淮想要帮他拿一部分,但是被聂郗成拒绝了。
“我都好久没来了,能尽一点孝道是一点。”
即便f区的人不算多,他们还是凭借记忆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聂元盛的墓,其中好几次都是易淮不动声色地给聂郗成指路。
大理石墓碑有点脏,旁边的杂草长得有些高,从残留的痕迹能看得出来前些时才有人来祭拜过。
总体而言比聂郗成想象中的荒凉无人顾要好得多,是有人在定期维护的样子。
“是你做的吗?”聂郗成知道,自己假扮成尹源不能露太多破绽,会长期做这件事的就只剩下那么几个人。
要么是眼前这个人,要么是陈叔,不会再有其它的可能了。
“去年来过一次,帮着擦了擦墓碑,简单整理了一下,至于其它时间应该是陈叔做的。”
聂郗成点点头,“谢谢。”
“说什么谢不谢的。”易淮将拧干的抹布递给他,然后到一旁站着免得打扰到他,“你当初不是还想把我的名字刻到墓碑上吗?”
擦干净墓碑上沾着的灰尘和泥土,聂郗成拿起小瓶的金漆重新描起上面的字。
“是啊,可惜被人制止了。”
因为名字比较复杂,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上动作,生怕哪里描歪了,易淮知道这样不恰当,可还是禁不住觉得他眉头紧皱的样子看起来很性感。
“现在想想还好被人制止了,不然会给你惹麻烦的吧。”
不止一个人说这样不恰当,因为易淮并不是聂元盛法律意义上的养子,当时的聂郗成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还愤愤不满了好几天,其间一直说这些人太迂腐太墨守成规,现在想想,可能这些人在规矩之余考还虑过易淮那复杂的身世,可惜他当年想不通。
“还好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罗弈也很可怕。”
说完他就觉得有些后悔,他还是不知道他失去意识的时候聂郗成和罗弈到底谈论了什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他就是不太想要在这个人面前提罗弈。
过去是痛恨大过了一切,现在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提。
聂郗成叹了口气,“是啊,就算是温正霆也不敢随随便便找罗弈的麻烦。好了,完成了。”
描完字以后,易淮不用他说就将新的石头狮子递给他,他将旧的两只敲下来丢到一旁,再用水泥把新的黏上去。
做完所有的事情,他站起来拍了怕膝盖上的灰,对上黑白遗照上那张熟悉且陌生的面庞。
“对不起爸爸,以后我会按时来看你,再不会这么久不来了。”
他的嗓音难得有些哽咽,易淮悄悄地背过身去,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子俩。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一定都是些无法轻易对其他人说起的、至亲之间的悄悄话,连他都无法介入其中。
“好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觉得腿有些麻了,聂郗成终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好。”
下山的路上,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聂郗成提着东西走在前面,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有美国签证吗?”
易淮想不到他怎么突然说这个,“有,怎么了?”他想起来这个人在美国生活了好多年,“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吗?”
聂郗成的语气已经听不出半点悲痛的痕迹,像在说什么极其平常的琐事,“改天带你去看看我……妈妈。”
因为站位的缘故,易淮没注意在说到“妈妈”这两个字的时候,聂郗成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
他注意到了聂郗成的那点停顿却没往更深处的地方去想,“真的吗?我好多年没见过江阿姨了。”
“她最近应该还不错,有什么事等到那边我再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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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园那边回到市区以后,聂郗成没有送易淮回去。
来之前他就特地问过易淮确定他一整天都没有其它事情,他们去了清安公园,这是他们十几岁那会经常去的一个地方——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它离家最近。
这个“家”不是易淮小时候跟爸爸妈妈住的那间三室两厅,不是总显得冷清的罗家,是聂元盛江雪夫妻那栋有漂亮花园的三层小别墅,花园里种满了被他误认为是玫瑰的卡罗拉月季,到了花开的季节就像是一丛丛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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