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温度隔着薄薄的夏装传到她的皮肤。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因为生病,温度比平日还要高一两分。
可是她没有任何抗拒,反而想离他再近一点。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会想靠近她。
其实她的忐忑与害怕,她总是想要躲到别人身后,想要离他远一点的举动,都只是因为——她也想接近他。
阎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虽然不明缘由,还是一边松开了后腰上的手,一边道:“我看是不是没睡醒。”
“那你应该咬自己。”
“嗯,说的对。”他当真松了口,在她的注视下却没有咬自己,无辜般地冲她解释道,“嫌咯牙。”
所以她就不咯牙,欺负她骨头软吗!
郁梨忍住了报复回去的欲-望。
阎英却已经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红痕,他拧了下眉毛,“手怎么红了?”
“没什么。”郁梨摇了摇头,却也没骗人,“你刚刚做噩梦不小心抓的,不痛。”
阎英回想了一下,依稀还能想起梦到了什么,唇边的笑不自觉的消失了,问她,“没吓到你吧?”
没有。
她忽然点了点头,含在口中的话一转:“吓到了。”在他停驻的目光中,她轻声道,“是梦见了很可怕的事吗?”
“嗯,梦见了小的时候发生的一点事。”阎英本不想多说,但是得知她被自己吓住,像是抱着补偿心理般慢慢道,“当时年纪小,有些事看不明白,现在不会了。”
看不明白什么?
政治家庭?父母亲情?
“不是你看不明白。”郁梨轻摇头,“是他们错了。”
那样的情况下,正常家庭会有人估量孩子的价值,来决定要不要营救他,以及怎么利用他的最大价值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种畸形的观念,只会害了他。
阎英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微怔讶异之色,倒不是为她的话,而是她竟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我听学长说了。”她意识到什么,垂眸抿了抿唇,道,“本来应该直接问你的,对不起。”
换做其他人,阎英难免会有被侵犯隐私的愤怒,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是郁梨。他望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笑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会愿意了解他的过往。
刚醒来时的晕眩感渐渐消失,脑子逐渐恢复清醒,阎英,“你怎么会来?”
郁梨道:“听学长说你生病了,就来看看你。”
又是“学长”。
这两个字触动到了阎英的神经,他虚懒地靠在墙上,看向她,“终于不躲着我了?”
莫名的,郁梨的脑海里刹那间跳出了放映室的那一幕,他的五指一根根嵌入她的指缝,强势的令她无处可逃。
她垂下眼睛,脸上的热度一时叫人分不清谁是发烧的那个人,低低应了一声,“嗯。”
这样的态度……
明明只是回应他的问题,可是阎英却感觉到了一点别的什么。如果是之前,他必然会直白地挑开这层纱,向她问清楚。
她躲着他时,他手段用尽也要让她正视他。现在她给了一丁点好的反应,他却突然退缩了。
他不敢问。
“我饿了。”
“我去给你买吃的,正好……”
把药吃了。
正说话的功夫,门外响起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细微的拧转声,听在郁梨耳朵里如同惊雷。她一颗心猛地快跳,往床下看,这时候就算跳下去都来不及了,肯定会被逮个正着。
就在她心慌意乱之时,阎英将被子一拉,将她整个人都掩盖在里面。她被往前一带,撞进了他的怀里。
直到被被子掩住的那一刻,郁梨才蓦然回悟过来。
就算看见,她也是正常来探病,为什么要做贼心虚!?
阎英本就坐在那里,她眼下跪在他身前,拽上被子活像进了被炉,身前鼓起一块,怎么也糊弄不过去。
随着门被打开,脚步声进入寝室,郁梨额头抵着阎英的胸膛,心跳如擂鼓。她一动不敢动,只双手合十做拜佛状。
祈祷他的室友们眼睛都瞎了。
男生们打完球回来,一身的汗,空气里充斥着男性荷尔蒙。床在上层,一进来他们就连忙抢占卫生间想要冲澡,起初确实没人注意。
直到卫生间的门啪一下关上,剩下两个人才你推我搡互相怼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一个去放篮球,还有个径自脱了上衣擦汗。
他一看阎英书桌上没动的餐盒,头也不抬地问,“你没吃啊?”
“没。”阎英病中的嗓子还有点沙哑,“现在饿了,你再去给我买一份吧。”
“你大……”室友刚要骂人,想想他在生病,气势登时衰竭,“行吧病了的是大爷,你现在还烧吗,冰袋换过了没,要不然我拿体温计给你……我艹!”
他声音蓦然拔高,就连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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