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初这时候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坐在床头听门外的动静,听着周遇的脚步声近了又远,他用力的锤了一下床板,翻过身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周遇会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就让自己一个人憋着。
在一起这么久,连住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周遇从来都没有跟他吵过架,其中的原因,就是周遇根本就是这样的性格。
连心里想说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就算你知道他可能生气了,他也不会过来跟你说,更不会告诉你他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反而是他觉得你生气了,就会过来跟你刨根问底问个清楚。
连周遇究竟是怎样个性都是当初于敬州告诉他的。
贺初一想到这里,心中的火气更甚。
——我连了解你,都是别人告诉我的,那我还算什么?
他得偿所愿的和周遇在一起了,可是这么久他也是真的感受到了疲倦。
恰逢分班,高一的时候他为了让周遇融入班集体,不知道费了多少j-i,ng力,如今又要从头来过?
真的,他觉得自己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抱着一点期望,也许……也许新的学期里的新同学并不会像之前一样呢?也许他们会喜欢周遇的性格呢?
“想个屁啊……每天想这么多干什么啊……”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他觉得自己最近已经有些杞人忧天了,时不时的都要去想一下开学的事情,甚至自己已经设想好了开学后的各种情景,以及自己的各种心境,真的太累了。
他想的东西太多,索性不去想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渐渐睡着了。
等贺初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拉上了,整个房间里黑的只有楼下路灯昏黄的光线照进来,只能看见事物的轮廓。
贺初睡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他长叹了一声,偏过头的时候看见了床边坐着的人影。
那个背影的主人似乎正在出神,没有注意到贺初轻微的叹息。
贺初只能看见他的背脊微微弯着,在黑暗中看不清身形,像是一个“服软”的样子。
贺初坐起来,嗅到了那个人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喝酒了。
那浓烈的酒气甚至能直窜贺初的鼻腔,刺的他胃里都直泛酸意。
“怎么喝这么多?对不起,我今天话说太重让你不高兴了,下次别这样了好吗?”
贺初睡了一觉,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又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暗骂了一句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周遇没有说话。
他凑近周遇,看不清他的面孔。
周遇不仅拉上了窗帘,连客厅的灯也关上了,这样的氛围让贺初有点心慌。
他今天说的话太重,应该是让周遇难过了。
贺初想伸手抱抱他,但是周遇却先开口了。
“贺初,”周遇低着头绕着指尖,动作露着孩子气,可他的声音又是如此的低沉,低沉道让贺初觉得再低一度就会失声,周遇缓缓地说:
“我是不是让你挺为难的?”
这一声里带着无奈,让人几乎以为他是在叹息。
他这个状态实在是太不对了,贺初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见过周遇这个样子,他从床上坐到周遇身边,轻声道:“怎么会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不高兴了跟我说说,嗯?”
“你不是一直都挺好奇我的事吗……你别说话,我说给你听。”
他终于妥协了。
在贺初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在他接到了那个电话以后,在他喝的烂醉之后。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那现在我告诉你。
空调的吹得屋子里凉气袭人,周遇的声音被空调运作的声音影响的听得并不真切。
贺初想起当时于敬州说的话,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周遇,只得连呼吸都放轻了听着他说。
周遇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他一直都想知道的,他坐在周遇身边,执起周遇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等着他开口。
周遇的手凉而柔软,完全没有回应贺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开口:
“我父母是商业联姻。我从小就很少见我的母亲,四岁以前都是和我父亲在一起,在美国。他们有着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其实各过各的,我母亲也从来不肯见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需要他们两同时出现了,她才会在表面上,跟我父亲做出夫妻和睦的样子。
“我那时觉得她可真美啊,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梳着最高贵的发型画着最j-i,ng致的妆,她笑起来的时候,整个家里都像是能被她点亮,连在那些美国人中都耀眼的出彩。可是她从来没有牵过我的手,也从来没有注意过我这个儿子。
“她也很少跟我父亲亲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但是我永远都没有靠近过她。
“她遥远的像是大海中央的灯塔,我只能远远地看着。我想去触碰她,就得冒着生命危险。
“直到我父亲死了,我被送回国内和她在一起。那个时候我连中文都说不利索,就被她送到了全日制小学里,同学们都瞧不起我不会说中文,都说我是一个只会说英文的怪物。
“那个时候是真的很想见见她,可是周末来接我的人都是我们家的管家。
“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嫌弃我,我知道她也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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