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雪柔转过脸,眼里已带上了泪意,浑身止不住轻颤,不知是被纪子期气的,还是因为其他。
纪子期原本没想如此,可冯雪柔的态度让她心里十分膈应。
自己不能留住自己老公的心,不想办法解决问题,反而上去找别人的麻烦。
若她曾给过曹云清一丝一毫的暗示,冯雪柔前来讽刺她,或许她还会心里有愧。
但她自认为与曹云清从未有过任何的暧昧,自是不会愿意承受这样的指责。
“表妹,”纪子期冷淡道:“前往苍月的人选,陛下虽说由我全权负责,但实际上亦是朝廷从黎国未来出发,而选出的人选。
断不会为了表妹个人的猜忌,而轻易改变朝廷的决定,望表妹理解,我没有这个能力。
就算我有,亦不愿意为了私人的事,而作出有损朝廷的决定!表妹,请回吧,我送你出去与娘告别。”
“表嫂,”被如此严厉拒绝的冯雪柔瞬间涨红了脸,眼里泪珠滚动,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泪一掉,索性便呜呜咽咽哭开了。
纪子期虽为女子,却最怕女子掉泪,何况冯雪柔久在后宅,见识有限,心中眼中只有自家相公曹云清一人,能说出那种话也不能完全怪她。
而且曹云清与冯雪柔感情出现间隙,无论如何也是因她之故,而两家又有姻亲关系。
她心底,也很想解决这件事,不然,与曹云清同去苍月,其实她心里也有几分不自在。
纪子期刚刚那话,真是真话,也是因为冯雪柔的态度,让她心里不满。
同是女子,她实在不喜欢有人为了个变心的男人而将自己变得丑陋无比。
纪子期想起第一次见到冯雪柔时的情形,娇娇柔柔的,像朵小花似的,倚在曹云清身边。
那时候的她或许已经开始意识到曹云清的转变,然而她心里眼里仍满满是他。
可现在,冯雪柔的面孔已在这长期的自我折磨中变了形,找不到当初那温柔娇弱的美丽模样。
纪子期叹口气,递了块帕子给冯雪柔,又怕被下人看到说闲话,亲自去打了盆水来。
冯雪柔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不敢回娘家,不敢来杜府,就怕被家人姑母看出她过得不好而担忧。
因此在家里每天对着婆婆儿子强颜欢笑,但这心底的折磨从来不曾散去。
时间一长,她越来越忧虑,脾气也越来越差,有时候心情不好,对着儿子大发脾气,儿子也不愿粘着她撒娇了。
这让冯雪柔心里越发失落,她知道这样不行,可是忍不住,又找不出解决的方法。
若不是这次曹云清突然要被派去苍月,也许,她还会继续折磨自己。
冯雪柔这一哭,足足哭了大半个时辰。纪子期坐在一旁,一言不出,静静地陪着她。
等到她哭累了,眼睛早肿得不成样,不过,这心里反而舒坦了不少。
纪子期见她停止了,将水端过来,让她洗漱。
一切完毕后,冯雪柔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让表嫂见笑了。”
那娇怯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纪子期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纪子期微笑道:“不用客气,表妹,咱们是一家人。”
冯雪柔心情好些后,说话也没那么带刺了,幽幽道:“表嫂,你是如何抓住表哥的心的?能教教我吗?”
纪子期道:“表妹,每对夫妻有她自己的相处模式,适合我与你表哥的,未必适合你与表妹夫。”
冯雪柔面色一白,怔怔说不出话,失望之极。
“不过,我可以说说我自己的想法给你听,至于表妹你能听进多少,就在表妹你个人了。”
冯雪柔眼一亮,忙不迭点头。
“这个世上的男人或女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成长,前进。
未成婚前,男人女人几乎经历着同样的成长轨迹,因而很容易心心相通,亦有着不少共同的话题,两人都以为能携手共度一生。
然而成婚后,女人的世界变成了男人,孩子和家。男人的世界除了女人孩子和家外,还有外面广阔的世界。
于是,一个原地不动,一个渐行渐远,原本手牵着手的两人,因为时间的巨大力量而被迫分开了。
刚开始或许不察,慢慢的,女人看着男人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男人则早被更美好的景色吸引住了眼光,将后面的女人抛之在了脑后。
有些负责的,如表妹夫,心里会内疚,会自责,亦会痛苦,因为自己的娘子不能跟上自己的步伐,而能跟上自己步伐的,又成了别人的娘子。
有些不负责任的,被花花草草迷住了眼,一个个美妾往家里抬,根本无视原配妻子的委屈的泪水。”
说到此,纪子期顿了顿道:“表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可我是女子,又没有表嫂的才能,怎么可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冯雪柔神情沮丧。
“表妹,这个世界对女人有诸多限制,我即使再有才能,亦不可能为官。而且也并非一定要有我的才能,才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纪子期道:“我的意思是,表妹应该创造一个自己的世界。
比如我,我的世界是术数,我用我所学的,帮助黎国发展经济,减少战争。
而你表哥,他的世界是战场,是无休止的战争,我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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