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无邪的稚子小星,对于这么多人在一起,开心咧嘴大笑。
然后看到突然伤心的哥哥以及个个神色不佳的众人,小孩子特有的敏感让他不知所措,嘴一扁,也跟着哭了起来!
马车便在这高高低低地哭声中,起步离开了天顺。
眼看着马车只剩下几个黑点,苏谨言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一生中,他都没有办法再与他们相见了。
他拔腿朝着马车的方向全力跑去,边跑边使出全身的力量大喊,“子期,小雨,小风,小星,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去京城看你们的!”
明明隔得很远,明明又不顺风,可在马车上的几人,偏似听到了他的呼喊一般,齐齐伸出手来向他挥手。
这时的纪子期也好,苏谨言也好,都以为他们几人就算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
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白发苍苍儿孙满堂的时候!
但在他们心中,即使见不着,对方一定会是幸福美满、意气风发地生活着,生活下去!
可这事世偏不如人心,没有人能想到,再一次的相见,会是在那么悲伤绝望的情况下!
——
一行人走了约四天。
术师协会有安排了专门的地方,供来京城参加术数大赛的各学院的院长及学生食宿的地方。
一切都安排得甚是妥贴稳当。
两位院长早来过数次,对这一切都很放心。
两人在马车上一路商量着,原计划要带纪子期几人去拜见的术师人选,要不要改改?
最关键的原因是,出发之前收到最新消息,听说那位长年在外的孟大师,为了今年的术数大赛回京了。
孟大师对民间的赏术大会甚为支持,但对官方的术数大赛反而没什么兴趣。
每四年的术数大赛,他老人家都是看自己的行程,如果恰巧有事回京城,就会顺便露个脸。
所谓的露脸,是真的露个脸,不拘哪天,最多也就一盏茶时间!
上两届的术数大赛,是连脸都没露的!
但是今年居然为了术数大赛回京了,虽然只是听说!
两位院长想着不管如何,有着他老人家给纪小雪同学推荐信这事,怎么的也要厚着脸皮带着六人去拜访,在他老人家面前露个脸!
若他想起了纪小雪这人,或是对其中哪个学生产生了兴趣,嗯,欣赏,这可是棋林学院之福啊!
只是,纪小雪同学,纪小雪同学,竟然过了这次术数大赛,就不回棋林学院了!
两位院长只要一想到此事,就心痛不已!
于是除了关于拜见哪位术师的讨论外,交谈的最多的话题,便是让纪小雪同学与棋林学院的问题!
一致的结果是:无论如何,在这段时间内,怎么的也要尽全力再试一试!
争取能让她再回棋林学院待上一年,半年,不,哪怕三四个月也好!
马车停在了术师协会安排的客栈前。
两位院长刚掀开车帘下车,就见纪氏一家以及纪子期正站在他们车前等候着。
见到他二人,纪子期行礼道:“郝院长,老副院长,我家离此处不远,今日先随爹娘回去,明日一早再来与您们汇合!”
住这附近?二位院长心头一跳。
这附近一片的宅子,基本都是天子重臣或非常有名望的术师府邸,这纪小雪同学…?
“两位院长,非常抱歉,我之前有一件事未与您二人明说!”纪子期很快地就解了二人的疑惑,“我爹娘寻上门来之后,我才知道我太爷便是蒋大师!”
什么?两位院长几乎怀疑自己开始耳背了,什么是蒋大师?
“我太爷是蒋大师,我家就是那边的蒋府!”纪子期重复了一遍。
二位院长踉跄了一下,若不是靠在车边,恐怕要跌倒在地。
二人只觉得这腿抖啊抖的,这手也抖啊抖的,这唇更是抖得发不出音。
纪子期继续道:“我娘是蒋大师的外孙女,我外祖母当年与蒋大师闹矛盾离家出走,之后从未见过。
我娘因为二年前与我三姐弟失散,才来京与太爷相认。所以我也是这次与爹娘团聚后知道的真相!
因为担心在学院里引起混乱,才一直未对您二位言明!还请您二位莫怪罪!”
怪罪?谁敢怪罪?
二位院长同时哆嗦了一下。
“小,小雪啊!”郝院长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调变异的有些奇怪,他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小雪,你,你说的是真的?”
老副院长斜睥他一眼,老郝啊,你问的是什么蠢问题?这种事也能拿来瞎说?
郝院长似乎也觉察到这个问题有点那个啥了,又咳一声,问道:“小雪啊,那你能帮院长引见一下蒋大师吗?”
老副院长一抚额,这个老郝今儿个是怎么啦?这么猴急?与他一贯的作风和形象,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啊!
纪子期面露迟疑。
她那太爷的性子貌似,不太好相处啊!
郝院长话一出口,立马就在心中暗自唾弃起自己。
太失礼人了!英名尽毁啊!
他深吸两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小雪啊,这个引见的事不急,你先随你爹娘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过来咱们再慢慢说!”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啊!郝院长对之前的言行深觉丢脸,只是此时,已无人注意到他之前言语的不当。
唐大公子等人已完全被这个消息给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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