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中年嬷嬷,她寒着脸把冯渊等人打量一眼,转头训斥两个守门的丫鬟道:“不长眼的小蹄子!夫人在屋里刚躺下,就听见你们在这里嚷嚷!”
两个丫鬟被训斥得不敢说话,冯渊看不下去,叉腰挺身出来道:“老太婆,你凶什么?是我要来和你家夫人换房间,不关她俩的事!”
中年嬷嬷被人叫老太婆还是生平第一次,当下怒火冲天,本想出口教训,转眼瞥到冯渊身上的衣服和他身后三个高大的丫鬟,再想这娇小姐蛮横无礼,定是家中惯养所致,自家夫人初来不久,城中的权贵人家还没拜访完,自己可不能随便得罪了。
她一衡量,当下笑道:“这位小姐,老奴是在教训自家奴才……”
“奴才怎么了?奴才就不是人啦?都是爹生娘养的,你凭什么这样呵斥人家!”冯渊双手叉腰近前一步,捏着嗓子嚷道。
冯渊的这番话不偏不倚,刚好传进屋内,被躺在榻上的贾夫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她一时恍惚,被这句话戳中心病,便睁眼坐起来,抬手叫捶腿的小丫头出去请屋外的人进去。
冯渊如愿以偿进到房间里,装模作样地感慨一句:“我就说这里凉快嘛!”他虽然被放进来了,但蒋权他们就没这种荣幸了,中年嬷嬷亲自守在门口把他们三个挡在外面。
贾夫人笑看着冯渊的举动,招呼他在桌边坐下,并代中年嬷嬷向他道歉。
冯渊佯作平静地站着不动,摇手表示没关系,但是不肯靠近贾夫人。
“姑娘没跟家人一起?”贾夫人很年轻,保养得宜,脸上的笑很和善。
“我此番出来,就是来找妹妹的。”冯渊见她问,顺口答道。
“你妹妹也在庙里?”
“不是,我家本在姑苏,父亲早逝,守着家里薄产与寡母和妹妹生活,不想妹妹五岁那年被人拐走,从那以后,母亲她一病不起,近几年来景况不大好,常想起流落在外的妹妹,郁结难消,她跟我说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妹妹,否则她死也不瞑目的。”冯渊加油添醋地胡说一通,讲着讲着变了声调作悲切状,“五年了,我派人到处找,上个月才听说在这里有消息,我便带了家仆匆匆赶来,谁想却得知她现在应天府的大牢里。”
冯渊的一番话使贾夫人想起自己曾侍奉的一户主家,那家人也是有个女儿养到五岁时被拐走,之后男主人发疯与一个流浪道人远走,女主人寄居在娘家,受尽苦楚,自己若非当年多看时飞一眼,只怕现在还在那个刻薄的老头子管辖下生活呢。
“怎么会在大牢里?”贾夫人问道,她想若没有犯什么事,她倒不妨回去与时飞说一说从轻发落,若事情严重,她也能安排她们姐妹见一面。
“当今圣明,年初下诏令,严查拐带人口之事,妹妹她被歹人拐走多年,几经转手,老天开眼,现今拐子被抓住了,只是案子还没审,所以她也被关着,想来审完应该就无碍了。”冯渊笑道,“下午开堂,我来上香许愿,愿妹妹能平安出来。”
“傻孩子,你妹妹是受害之人,她肯定会平安出来的。”贾夫人放松一笑,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冯渊脸色的喜悦褪去,转而换上忧伤,“早上去衙门的时候,听说有个薛大爷看中妹妹,要抢她回去做侍妾呢!他在金陵城有头有脸,我一个外乡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求上天保佑了。”
“哪有这样的事?你们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岂有被拆散的道理?况且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哪有被他买去做侍妾的道理?”贾夫人忆起被人辗转买卖的日子,心头一梗,薛大爷?难不成是王夫人说起的呆霸王?
“那位薛大爷说他急着赶路进京,非要今天带走妹妹不可,可我千里迢迢过来,还没见过妹妹一面呢!”冯渊说着作势抹两下眼睛,将眼皮蹭的红红的。
赶路进京?
贾夫人想起王夫人说薛家出了个德貌双全的姑娘,今年要进京参加大选,将来不是娘娘就是女官,只是这位姑娘前头的兄长不太成器,不知经营祖业,只知挥霍,最近在各处搜寻馈送亲友的人情,只待不日进京。
看来这次薛大爷给自己搜寻了一个好“礼物”。
冯渊将贾夫人只沉思不说话,想起衙门里的英莲,心里着急,便又开口道:“小女看夫人贵气逼人,想来一定认识城里的诸位权贵。小女斗胆求夫人用您的名义写封信给薛大爷家里,让他母亲管管自家儿子,据说他们家在金陵也是名门望族,抢良家女子做侍妾,这应该是给薛家皇商的名号抹黑吧?”
贾夫人想时飞这官是仰仗贾政得来的,而贾政的夫人和这薛大爷的母亲是姐妹,如果自己写信提醒薛夫人,她应该会感谢自己的。
毕竟家里有个正待大选的姑娘,儿子这时要闹出点什么不雅的事,可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对时飞也是好事一件,贾夫人心里盘算着。
多情公子薄命女
冯渊见贾夫人只是呆坐着不动,暗想这主意应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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