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都能看出皇甫琛在拖延时间,安然又怎么看不出来。她不太明白皇甫琛既然要装作不知情,又不肯干脆放萧尘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此时也顾不得多想,这会儿已经拖延的太久了,若萧尘不能趁天亮之前离开,只怕天亮了,就更走不脱了!
她心里飞快的合计了一番,而后微微侧头,嘴唇不动,以气声对萧尘说道:“伤我!”
萧尘握着匕首的手一抖,这一抖之下生怕伤着了安然,忙将匕首离安然的脖子远了些,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没办法告诉安然,这般挟持她已经是他的底线,他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可能出手伤她!
萧尘半天不动作,安然心头火起,也懒得再照顾萧尘的心情,仿佛惊吓过度般双腿一软,细白漂亮的颈脖便撞到了萧尘握着的匕首上,锋利的锋刃一下子划破了她的皮肤,顿时火烧火辣的痛了起来。
这下倒不用她假装了,安然痛的眼泪直接飚了出来:“啊!好痛!王爷救命,王爷救我……”
这一变故,显然萧尘与皇甫琛都没有料到。
萧尘看到匕首上果真染上了安然的血,手就是一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目眦欲裂的盯着那抹红,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急促起来,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关心安然的伤势。
被安然的鲜血弄得本就失了方寸的萧尘猛地一咬牙,口齿间的血腥气息让他终于回过神来。听安然中气十足的呼痛声,他慌乱的心也因此而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她不惜自伤,只为救他,他若还拎不清,岂不让她的血白流了。若果真如此,她对他定然会很失望的!
萧尘狠一狠心,逼着自己往下演:“王爷可瞧见了,在下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皇甫琛凤目陡然一眯,寒光四射,气势逼人,方才那温润端方的气质顿时被阴沉狠戾所取代,全身似都笼罩着一层骇人的煞气:“你竟敢伤她!”
为了救这个男人,她竟然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他一直以为她跟他一样,是个聪明又冷血的人,倒真是没有想到,她原来对旧情人是这样的有情有义啊!
好,好得很!
萧尘颤抖的手终于稳住了,他凶狠的扫向皇甫琛,呵呵冷笑,仿佛自己真是个不顾一切的亡命之徒一般:
“这只是个警告,王爷若还不下令,下一刀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安然终于放下心来,还好关键的时候萧尘没有给她掉链子。她继续一脸痛苦的看着皇甫琛,哀哀呼痛求他救命。
皇甫琛微眯的眼,像针尖一般,几分凶狠,几分戾气,还带着几分嘲弄,他用冰冷发狠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本王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说这话时,眼睛看着的,却分明是安然。
安然被那目光看的心里发寒,皇甫琛在她面前一惯装的十分温和温柔,便是在她刚才自伤之前,他仍是平常的模样,但现在,他像是换了一个人,整个人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眼底一片冰凉,仿佛修罗的杀气。
那一眼之后,皇甫琛便不再看安然,他缓缓抬手,对着院子外头漆黑的夜空慢慢挥了挥。“你现在可以走了。”
萧尘挟持着安然慢慢靠近窗户,飞快的往外看了看:“眼下可还在王府里头,还得麻烦公主送在下一程。”
他顿了顿,似嗤笑了一声,冷冷看着皇甫琛:“王爷放心,在下可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只要在下安全了,公主定然安然无虞。”
皇甫琛淡淡扫他一眼:“好。”
他此时已敛了那一身的杀气,可安然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皇甫琛冷静到几乎漠然的那种冰冷,让人完全不能想象他会做什么,也让人完全相信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
院子里的暗卫已经撤走,萧尘带着安然很顺利的出了蘅芜苑,皇甫琛领着护卫不紧不慢的缀在他们身后。
“一会儿出了府,你立刻离开大梁。”安然瞥了眼身后不远处跟着的皇甫琛,压低声音对萧尘说道:
“我疑心他知道你的身份,你在大梁多呆一刻,便多一分的危险。你答应我,不要再来大梁了。”
萧尘听得心如刀绞,却更担心她的安危:“他不会发现你我是在做戏骗他吧?一旦他对你起了疑心,你……”
“不会!”安然斩钉截铁的打断他:“你我的事,也只有几个人知情而已,他如何会知晓,顶多怀疑你来大梁是刺探情报的。
就算他疑心,我也有了应对之策,你只管走的远远地,其他的事不必你来操心。”
这话自然是说来宽慰萧尘的,安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皇甫琛他对今晚的事心知肚明,只怕就连她自己伤了自己这一件,他也看在眼里了。
安然深吸一口气,了不起就跟他摊牌。反正萧尘她是救定了,她于他而言还有利用价值,定然舍不得现在就结果了她。
“对不住,给你惹麻烦了。”原想带她离开,不想最后却是她护着他,还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只盼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否则他定然不敢离开。
萧尘想到因自己的莽撞而惹来这许多的事情,愈发愧疚难安:“夏国你不要担心,华嫔娘娘也不会有事。”
安然心下熨帖,萧尘知道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华嫔一个。
不管她对她如何冷淡,到底是给她生命养育过一场的母亲。安然轻轻点头:“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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