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时初现在浑身戒备的模样,沈淮年立刻妥协,后退一步,想尽量让自己苍白的解释显得自然,认真琢磨了片刻,舔舔唇,刚要把后半句话接下去,就被时初给打断了。
明明有点害怕。
却还在努力地强装镇定。
小幅度地龇牙咧嘴,像只奶凶奶凶的小奶狗。
时初瞪他一眼,咬着后槽牙,鼓足勇气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嗓门,好听的话是想的美,只有一句,“轻浮。”
这样还不解气,想踩他一脚泄愤的,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敢,只敢原地跺跺脚,恼羞成怒地“哼”他一声。
沈淮年:“………”
轻浮。
可是大罪啊。
“我错了。”沈淮年没有一点刚刚诱哄时初时的勾人模样,这会儿认错态度诚恳,倒真有那么几分求原谅的架势。
“我刚刚真的就是嘴欠。”他说。
慢悠悠地往时初方向靠了靠,垂下眼瞥了一会儿时初,再小心翼翼地拿胳膊轻轻撞了撞她,“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见时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沈淮年真的急了。
骨子里的慵懒淡定全都烟消云散。
数秒后,索性选择曲线救国,沈淮年沉吟片刻,丢下时初直接朝环卫工人走去,男孩身形挺拔,插着兜站在不远处和环卫工人攀谈起来,进退有度,谦逊有礼。
不多时,他转过身,勾唇一笑,还不忘冲时初挥了挥手,“快点,他们同意接受采访了。”
…………
………
拍摄及采访结束在六点前。
很顺利。
时初全程扛着摄像机,当个默不作声的摄像师。
她所迈不出去的,她觉得是无比困难的环节,沈淮年都一一替她解决了,让她可以全身心地信任于他。
沈淮年一点都不怯场,也不畏惧镜头,他就像是为镜头而生似的,采访时,问题问得好,接话时也能再锦上添花。
真真是称得上“对答如流”。
不愧是学播音主持的,时初望着镜头里的沈淮年,漆黑明亮的瞳仁里有崇拜的光芒在悄悄地熠熠生辉。
什么是好听的?
时初将摄影机装起来,皱眉凝思。
她猜想是刚刚自己质疑的“轻浮”伤害到了沈淮年,也许沈淮年只是希望作为朋友可以这样友好互动而已。
可是她却伤害了他。
而在她伤害他后,他还不计前嫌地帮助她。
帮助她高效率地完成了高质量的作业。
时初抱紧怀里的摄像机,沮丧地耷拉着脑袋,满是愧疚。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去道歉吗?
叫声好听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吧?
又不会少块肉。
贝齿轻咬着下唇,脸颊隐隐在升温,时初纠结极了,内心深处总在摇摆不定的状态中,低着头,磨磨蹭蹭,磨磨蹭蹭,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拳头下定决心。
时初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沈淮年身后。
东升的朝阳在白昼来临之际将束束光线洒向杭城。
光刺破云层,吞没黑暗。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路上也渐渐热闹起来,其中,以早餐店最为热闹。
“去吃早饭?”
收工后,空闲下来,才察觉早已经饥肠辘辘。
沈淮年停下脚步,等着时初跟上来,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片刻,才慢悠悠地移开,抿抿唇随口问了一句。
时初这会儿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呢,天人交战的状态让她神经紧绷,哪里会注意沈淮年说了什么,依稀感觉是询问,询问的话好办,根本不用过脑子地胡乱地点点头,“嗯。”
沈淮年扬眉,“想吃什么?”
这回是没有人应答他了,就一片寂静。
“………”沈淮年瞥她一眼,又见她心不在焉,缩着小脑袋盲目乱窜,眼看着就要撞到树上了,沈淮年眼疾手快,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拽,“想什么呢?看路。”
不出意外,撞了个满怀。
有点亲密。
时初:“………”
“!”
时初只感觉脑袋里“轰”地巨响,紧接着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炸了毛。
她真的不能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接触。
血液排山倒海似的往上翻涌,积蓄的热量也在不断往上升,时初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整个人咻一下,就成了煮虾。
“我看路的。”她舔舔唇,小声撒谎。
话音落下,大约过了十几秒,她扭捏过后,又怯生生地伸出手,轻轻地拽了拽沈淮年的衣服。
沈淮年垂眸看了眼她的小动作,眉梢一动,扬唇似笑非笑。
浓雾渐渐散开,空气稀薄且清新。
时初大义凛然地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向沈淮年。
“真的。”她撇撇嘴,强装淡定道。
闻言,沈淮年眯了眯眼掩住笑意,非常敷衍地“噢”了一声后,更是直言不讳地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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