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伤员。
鬼夫人被挤在了后面,正准备站起来,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立马蔓延开来。鬼夫人只觉得有股看不见的力量从院子里一路横劈过来,把她震到在地。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第二声巨响又炸裂开来,一颗火球穿过了营帐一角,炸裂在地上,霎时间火光冲天。鬼夫人被气流掀翻,滚出去了好远。她趴在地上试图抬起头来,却觉得耳畔轰鸣,头上一片温热,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红布,看什么都带着血腥色。
周围的一切模糊着,一团团人影像是被定格慢放,鬼夫人挣扎着支起身子,余光却瞥见头顶的悬梁立柱歪歪斜斜的倒下来。时间的距离仿佛被无限拉长,鬼夫人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翻到下来,身子却完全动不了。
“阿鬼!”
一个声音突然炸响在鬼夫人耳边,像是穿透所有模糊朦胧的利箭,划开了周围的喧嚣,直直穿进鬼夫人心里。
好像留声机的指针突然被放回了唱片上,周遭的一切霎那间恢复了行云流水。鬼夫人的感官一下子回来了。她只觉得电光火石间有人扑在了自己身上,挡住了掉落的悬梁。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撑在上方的白船长发出了痛苦的低吼。
鬼夫人努力侧过身子去看他,白船长一脸血污,汗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从他额上滑落下来。
“还好赶上了。”他说,费劲的挤出个笑容。“快走,他们还在炸,这里不结实,随时都会塌。”
鬼夫人胡乱点着头,挣扎着从白船长身下爬了出来,他方才挡住自己的时候硬撑着空出了一个三角,把所有撞击抗在了身上。这里是临时营地,头顶悬木并不结实,连成片却实打实的沉,鬼夫人用尽了力气试图移开白船长腿上压的重物,却根本抬不动。又一声爆炸响起在院里,鬼夫人被震的一个踉跄,可她还站着,手忙脚乱的试图把白船长拉出来。
她从未这般慌张,这般不知所措,眼泪不受控制的飙飞出来。身边的人都慌张的往外逃,没人注意到鬼夫人的努力。
“阿鬼,莫管我了,快逃!”白船长吼到,他的声音立刻被掩盖在炮火声中。
“你闭嘴!”鬼夫人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几近凶神恶煞的瞪着白船长,“我还欠你这么多,怎么敢放你去死!”
她额角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溢着血,满脸都是泪,颤抖着念念有词。可白船长却觉得眼前的人一如当年,是最强韧的磐石,最柔韧的蒲草,无论身处何境都能脱身。
鬼夫人强迫自己定下心来,放眼朝周围望去,突然眼睛一亮。
白船长听到她窸窸窣窣的,把不远处的圆形石墩滚过来,将木板架在上面,用力把自己腿上压着的横梁翘起一个口,连忙借力使劲爬了出来。
“有你的。”白船长说着,试图站起来。他的右腿被砸的血肉模糊,完全没法行走。鬼夫人赶紧把他架在身上,用尽全身力气往外拖。
走出去还没多远,鬼夫人就听有人大喊,又来了!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天上盘旋着两只铁鸟,冒着金光的火球从天而降,带着不可思议的热量,朝着不远处的地面冲撞而来。
鬼夫人还没来的及反应这是什么东西,白船长已经一把扯过她压在怀里。“趴下!”
鬼夫人只听轰的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意识再回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深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周围有些火光,有些人影,影影幢幢,看不分明。鬼夫人只觉得眼皮千斤重,浑身痛的像是被拆解过一遍。头上有纱布包裹的痕迹,鬼夫人茫然的伸手摸了摸纱布,费力的睁开眼睛,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挣扎着坐起来。
“慢点。”魏长旬从后面走过来,压住鬼夫人的肩不让她起得太快。
鬼夫人却顾不得那么多。“他呢?”
“别着急,他还活着。”魏长旬在在鬼夫人身边席地而坐,低声说道。
鬼夫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白船长在不远处躺着,身上也被简单包扎过。血迹渗透了纱布,在火光下闪着暗红色,揪的鬼夫人心头发颤。
她不顾魏长旬阻拦,挣扎着爬过去,凑近了探白船长的鼻息。气息微弱而不匀,鬼夫人却舒了口气,还好你还活着。她伸手轻轻拂过白船长脸颊,他太苍白了,活像是具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鬼夫人闭上眼睛。
整个营地被袭击,死伤大半。现在人手不够,伤员们只能简单包扎,在地上铺了些布搁置着。方才紧张不曾察觉,现在空气里散不去的血腥味,夹杂着浓重的□□气息,越发让鬼夫人感到反胃。
“这是怎么回事。”鬼夫人眼睛还看着白船长,气若游丝的问。
“轰炸机。”魏长旬深深叹了口气,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怒火。“我们是搞不到这个的,只怕是日本人的东西。早先就听说日本人笃意扶持那姓张的……”
“他们怎么会炸到这里来?”鬼夫人皱着眉,只觉得少了点什么线索,她的头太疼了,让她没法思考。
魏长旬沉默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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