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小菘!”程志松阻住她,“清者自清,不要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还是先了却此间事吧。之杰,我青木观四位弟子下落如何?”
杨之杰把黑鳞的话复述了一遍,见程志松神色黯然,忙道:“师叔,那些妖怪的话怕是不尽不实,待弟子再仔细察访一番,相信定能找到线索。”
“不必了。”程志松摇摇头,“以他们四人的法力,若是平安无事,早该传来消息,现在想来……”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师叔,弟子刚才跟妖怪交手过,虽然有些棘手,却也算不得什么厉害角色,以四位师兄的法力不应遭遇不测才是。”宁栩道。
程志松思考了一下,道:“魏执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现在我们准备回山将此间事报之观主,不能继续停留。六扇门在此处眼线众多,能否请多加留意我青木观四位弟子的下落,若有消息告之,我青木观定然感激不尽。”
魏琦虽然对夜帝传言一事仍有疑心,但还是比较重视与五行派的关系,所以满口答应下来。
程志松冲他拱了拱手,又对蓝琴颔首示意,转身朝洞外走去。
燕栖也随着向外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一指陈晖云,道:“师叔,那个人怎么办?”
“哼,此人助纣为虐,阴险毒辣,实为这湖安村百十条人命的元凶之一,一掌拍死便是,管他作甚。”程小菘愤愤不平道。
“小菘,把他也救醒吧。”
“师叔!”
程志松道:“此人不管有多恶,自有朝廷法纪惩处,如何处置不是我辈之事,将他交由魏执事回去复命便是。”
程小菘不情愿地掏出一粒九转还神丹,向陈晖云走去。刚要给他喂药,想了想,又将丹药收起,左手捏个法诀,一株青藤将陈晖云卷起,甩入了暗河当中。被冷水一激,陈晖云一下醒转过来,挣扎着爬上岸,跪在地上不停地呕着河水。
程志松苦笑着摇摇头,转而对魏琦道:“魏执事,此人就交由你了,我们便先告辞了。”
陈晖云这时慢慢清醒起来,看看四周,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魏琦的身份,也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面色立时变得死灰,头重重地垂了下去。
这时蓝琴缓缓向他走去,铁礁不明其意吗,忙把她拉着。她对铁礁微微一笑,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不必担心,举步走到陈晖云面前,铁礁不放心,紧紧站在她的身后。
陈晖云抬起头,恶毒地盯着他俩,道:“若不是你这俩只鲛人,我陈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就尽管羞辱我吧,我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燕栖一听事到如今此人还兀自不讲道理,不由心中有气。蓝琴却一副面色平和的样子,缓缓道:“不错,若不是遇到我俩,你怕现在仍旧能安稳地做个富家子弟,若说是我害了你,原也没错。”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口袋,放到陈晖云面前,“这是我近期所积攒的珍珠,算是我最后一次报答你父亲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我们便两不相欠。”说完,她挽着铁礁,又走到程志松面前,“道长,这次的救命之恩,蓝琴铭记在心,有生之日,定当相报。我跟铁礁不日也将返回故国,无论如何,那里还有拥戴我的臣民,我便是死,也不能让春水国沦为夜帝的附庸。”
程志松默默地冲她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燕栖转身随从行了几步,后面传来陈晖云的嚎哭声,哭声撕心离肺,也不知他到底是对自己将面临的境地感到害怕,还是良心发现后悔自己曾做过的一切。
燕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笑靥如花的面容,一排皓齿,两只梨涡,面容清晰无比,仿佛昨日才见。他暗暗摸了摸挂在自己颈间的一方玉佩,想起她曾说过的一句话:只怕有时候,人比妖要恶上百倍……恶与不恶,全在心。
许久,众人散去,岩洞内又恢复了平静,哗哗的河水声衬得整个岩洞更显空幽。
忽然一处岩壁一晃,凭空出现了两个黑影,黑影轻轻落地,“嗒嗒”两声轻响,在岩洞里听起来异常清晰。
“左使,听刚才那鲛人女帝的话语,我们散出去的传言开始渐渐有影响了。”一个黑影道。
“嗯。有一便有二,春水国肯定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看着吧,只要再发生些我主复出的迹象,只要再让他们忆起我主的恐怖,那些鬼、怪、妖、精更会坐立不安,会有更多的‘春水国’出现。”
“左使高见。若是我主能够成功复出,那左使便当真居功至伟。”
“一定会的,就快了。我现在关注的是那孩子,他可是夜帝能否复出的要紧人物,我们的筹划能否成功就看他了。”
“但我瞧那孩子除了在拳脚剑法上略有造诣外,法术方面几乎毫无进展,这样的人能对我们产生助益?”
“你今天应该看到那孩子在痴狂状态下展现的力量了,他的表现让我很满意。而且,若不是因为他先与那鱼精和虾精交手,你以为后来五行派那两人能轻易胜出吗?本来,我们此行是为了保护他免生差池,但此行一了,他已觉醒,就再不需担心了。现在的他,力量已然不同于以前,就看他如何控制,如何运用了。总而言之,这次湖安村一行的收获,远远出乎我意料之外,这难道不是冥冥中有天意助我主复出?”
“是,左使算无遗策,属下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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