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永乐二年,杭州府钱塘县。
我叫张小蛋,我今年七岁。根据我的名字的逻辑,所以我爹叫张全蛋,哦不,口误!是张全。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张全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还很小,怎么会知道这么猥琐的名字?不管了,继续说。
我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可想而知我们家一定是不富裕。偏偏今年又遭逢大旱,收成少的可怜,一家人现在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撑着过日子。我娘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爹都叫她小王或孩他娘。我娘非常的温柔贤惠,勤俭持家。呃,我们家也没什么可以挥霍的……平日她每天都忙里忙外的不闲着,可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成天躺在床上不起来。爹说她是得了风寒病,需要看大夫拿药。可我们家已经接近吃不上饭了,又哪里有钱看病啊,于是我爹整日在家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今日我在外面被小磊给打了一顿,小磊不我大两岁,是村里的孩子王。至于为什么打我,据他自己说他也不知道。只是看我的样子就想打我。我很难过,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我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心里想着怎么想爹娘说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受了别人的欺负。
“爹,我回来了。”家里门没关,我直接走进去说道。“小蛋子回来了,快吃饭吧。”父亲一边擦桌子一边说道。不对啊,我看着爹感觉有些奇怪,只见他忙活着端菜盛饭,脸上似乎也没有那么一筹不展了。再看看饭菜,竟然有肉!我当时就管不了那许多了,又蹦又跳的大呼小叫道:“有肉哎,今天有肉哎,太好了,有肉吃了。”
这是娘也从里屋出来了,看的出来尚未痊愈。她强打精神道:“是啊,蛋子。今天有肉了快吃吧。”说着她走了过来坐在我面前只是盯着我看。我被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道:“娘,您也吃。”眼睛却盯着那肉丁不舍的移开。娘笑了笑道:“娘不吃,你吃吧。”也许是不舒服的原因,娘的声音竟比平时还要温柔了数分。我也顾不上再回答她,只顾埋头大吃。不一会,就吃的满头大汗。
待我将一碗饭吃完正要再打一碗的时候,一抬头看见娘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我大惊之下急忙把碗放下,上前拉着她的手问到:“娘,你怎么哭了,身体又不舒服了吗?还是蛋子又惹你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改。”我也不知道要改什么,只是心想我大概哪里错了,改了娘就该高兴了。可她听了我的话却哭的更凶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娘亲哭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要被抽走了,一阵阵的难受。只听她边哭边说道:“我的儿啊,爹娘对不住你啊,是爹娘没本事,娘对不起你啊。”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爹刚好端了两碗鸡蛋汤从厨房里走出来,他把鸡蛋汤放在我和娘面前,拍了拍娘道:“孩他娘,别哭了。我来跟蛋子说吧。”我问他:“娘刚才一直哭,发生什么事了?”他指了指桌上的菜道:“肉好吃吗?快多吃点。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我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快告诉我啊爹。”
“别急,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他指了指凳子让我坐下,看我坐好了才道:“今天下午,爹去太平里给你娘找大夫,大夫说你娘多半是染上了风寒,连诊费带药费都算在里面要二钱银子才能看好。我一听,二钱银子!我们家哪有啊。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发愁呢,忽然看见太平里最大的一家于门前贴了个告示,我问了人才知道那上面说要为于家少爷找一个十岁以下伴读的书僮。要是送来的孩子被留下了,就会给那家大人不少于二两银子的赏钱哪!所以爹就想把你送到于家去。”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又哭又闹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做书僮,我不要去于家,我要娘。你们别不要我啊。”爹怎么劝我我都不听,最后他急了,大吼了一声我才安静下来。他见我不闹了才继续道:“儿啊,不要怪爹狠心。一来今年家中收成不济,二来你娘身患重病急需用钱。爹实在是没了办法才想到要把你送到人家去啊。”我听了却只是不依,爹爹又道:“再说,人家于家是大门大户,据说以前有人做过官。你去了于家,未来兴许也能跟着沾点光,再差也不至于饿死啊。唉,爹也没什么脸跟你说是为你好,总之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后来爹娘几番苦劝,我才停止哭闹,答应前去。当天晚上爹带着我去找村东头的三爷,请他为我改名。这位三爷听说年轻时偷听过私塾讲课,认识得几个字。到了三爷家,他给我起单名一个安字。去平安,安定之意。然后爹又带我连夜赶到了太平里,当夜就在于家门前睡了一夜,差一点被打更的报官抓起来。夜里爹又给我讲了明天的各项注意事情,什么要有礼貌了,什么别乱说话了等等。反正看这架势是一定要把我送进于家不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爹就拉着我起来了,说要在于家开门的第一时间进去,以免被人抢了先去。我们等了怕有一个时辰,天已大亮才有人出来开门。爹一见门开,急忙拉着我跪倒在门前道:“求老爷开恩,一定要收留我们家小安。我们家孩子聪明伶俐,能吃苦能受罪,啥活都能干啊。”
里面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估计我们都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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