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兰亚虽然不再担心自己的艾滋病会传染给别人,但是还是很害怕别人瞧不起她。
直到最后越来越钻牛角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了,一门心思打算绝食自尽,这才会有饿晕的事情发生。
“她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了,还一心想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了救她费了多大的劲,先生受到多大的威胁。还绝食,怪不得会得艾滋病,就是因为愚昧无知。”护士讥讽的看了一眼兰亚,知道她反正也听不懂中文,索性越说越过火。
小猴心惊肉跳的朝靳西沉偷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于是暗暗踢了护士一脚,提醒她别再说了。
护士又哼道:“要我说,先生您就别那么麻烦救她了,想死你就让她去死,浪费我们的饭菜和葡萄糖,也浪费别人生存的希望。”
靳西沉笑:“浪费生命的希望?那么我请问你你来肯尼亚是做什么的?”。
小猴眼看他的笑意明显,心里更紧张了:老大你有火你就发,别笑!这比骂人还可怕好吗!
“当然是救人。”护士说。
“好个行医救人。你作为护士,病人在你眼皮子底下饿了三天你没有发现?你告诉我她是一心寻死?她死了你就是帮凶!”靳西沉终于怒了,一掌拍在桌面上,装酒精棉球的不锈钢茶缸都被震了一震,跳起来几颗。
“我……”护士被吓了一跳,垂下眼睑嘟囔:“本来就是嘛……”
小猴挡脸默哀:“死定了。”
“你认为人命在你眼里比不过一勺葡萄糖?作为医护人员你没有基本的耐心和仁慈,你指望每个患者都自动具备坚强积极的求生意志,自行康复是吗。在你眼里他们是不是应该自己配好药再给自己输上液?慕沐,送她去内罗毕。”靳西沉看她,冷笑一声。
小猴和二朝面面相觑,谁都没敢说话。靳西沉平时虽然严厉,劈头盖脸的糟践一个人也不是没有的事,因为面对生命,粗心就是杀人!
可尽管严厉,他却尽职尽责的教每一个人医学知识,也从来没有气到要赶一个人走。
而且来肯尼亚志愿的人并不多,无国界医生组织的成员也一直处于极度缺人状态,死人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所以就算有某个护士医生在这中间失误,也能隐瞒过去。
只要瞒过靳西沉,不被他知道基本也能逃过一劫。
“先生,我错了。下次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了,如果我不在这里待满一年我爷爷……”护士一听要被送回国,当时就红了眼眶。
“人命没有下一次的机会,回去跟你爷爷说,我带不了你。”靳西沉语气坚决。
“回国你照样可以在你爷爷的医院里上班,记住别再马虎大意了,生命永远没有重来第二次的机会,希望你能真正敬畏。”慕沐说。
靳西沉的脾气她最了解,做了他五年的助手,知道他最不能股息容忍的便是对生命的蔑视。
护士忿忿的跟着慕沐走出帐篷,咬牙冷笑:“他对待生命的认真程度几乎到了极端的地步,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什么悲惨的童年。爹不疼娘不爱?”
慕沐也冷笑:“你真的不适合呆在肯尼亚。”
“为什么?”
“如果你曾看到数万人染上霍乱,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快不过死神的镰刀,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像带着痕迹从你眼前流逝。如果你在到处散发着尸臭的帐篷里,连续救人超过十二个小时,终于挽回伤者一条命。你就不会这么阴暗的猜测别人的经历。”慕沐说。
护士脸瞬间刷白,又立刻涨得通红,半天没讨着趣就一声不吭的回帐篷收拾她的行李了。
自从上次的巧克力事件,温瞳觉得她和兰亚一塔母子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除了他不再脱下手链找她打架之外,这个孩子简直乖巧的不行,她慢慢的教会了他一点简单的英文单词,当然还全靠靳西沉翻译。
这天,正吃饭。
一塔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朝她说话,叽里咕噜的半天她也没听懂。
温瞳以为他是饿了,从桌上掰开一块乌伽黎递给他。
他一急,从身后捧了一张画出来,纸是基地里的药品盒拆开的。
上面画着两个手拉手的笑脸小人,脖子上挂着巧克力花环。天上的云是蝴蝶形状,旁边还画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画的右下角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斯瓦西里语,温瞳看不懂,就顺势递给旁边的靳西沉。
“还有巧克力吗?”靳西沉说。
“啊?”
“他说,还有巧克力吗?”靳西沉又重复了一遍。
温瞳明白过来,马上用英文说了句有,小心的折起画,并告诉一塔待会去找他的时候,把巧克力带给他。
一塔点点头,开心的跑走了。
小猴端着碗,暗搓搓的凑过来看画,结果这一看不得了,惊的丸子都掉到了地上,咕噜噜滚了几个圈,停在了靳西沉的脚边。
一抬头,发现刚淡定扯谎的人依然在面不改色的吃饭,复又低下了头。
“这明明写的就是我喜欢你,等我长大了要娶你嘛,怎么就变成了要巧克力了。奇怪难道是我看错了,老大应该不会骗人吧,要不然再看一眼对再看一眼……”小猴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又要伸头看。
靳西沉:“食不言寝不语,小学老师没教过你?”
小猴垂头,好吧比气场、比淡定、比不要脸,他甘拜下风。
比腹黑,比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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