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镇的铺子我都已吩咐下去了,他们每月会派人采买好送到五学书院。”理了理语句,又说:“镇上最近多了不少西域打扮的外邦百姓,听镇上人口气,好像比往常多出三四成。他们或是因部族冲突躲祸避难而来,或是行商的小贩。府衙很重视此事,特地调来军爷驻守,以防这群回鹘人生事。”
“这永州知府倒是机敏。”怀明墨刚说罢,面色突然暗沉下来,神情警惕道:“西域部族时常起冲突殃及无辜族人,河溶镇往年总会遇到几次,并没见这向宁臣上过心。”细想越觉心惊,待他想透,心已凉了大片,张嘴半晌没说出话,喉头似被打上结。
虚生注意到怀明墨双肩微颤,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又见辛里心似有主张,遂问:“那群人当真是回鹘人?”
一言道出自己所思,辛里倏地抬头,对虚生心生佩服。他略带犹豫地说:“有些许是,但绝大多数,不好说。”
“是便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难说。”沉香看不惯辛里优柔寡断的样子,况且自己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虽对虚生说话时会有斟酌用词,但也从不隐瞒修饰。再说辛里死皮赖脸跟在自己身边,嘴上没明说,心底到底燃起团火,所以说话更冲人些。
辛里顾及怀明墨的感受,才没想明言,不料被沉香如斯来句,心下不禁叫苦连天。
晓得怀明墨当下难受,虚生既知边城大致情形,便打算闭口不再多问,哪知怀明墨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镇上的鲁大夫,曾有帮其中几个受伤的回鹘人治过伤。那几人装得极像,却没逃过鲁大夫的眼睛。”沉香讥笑说:“皆是汉人所装扮。”沉香嘴角微弯,冲辛里挤眉弄眼了几下,显然瞧不上辛里的小心谨慎。
虚生冷笑道:“司马昭之心,谁人不知。”
怀明墨脸色一变,眉目间满是凄哀之色,哀叹道:“为一己私欲,做得这么下作。”
“阁主……是不是要派人暗中干预阻挠?”辛里神色亦有沉痛。
虚生闻言眉头微皱,到底是佛口蛇心的人,极不赞成的摆手,“多少双眼睛盯着河溶镇,哪怕是个废物,还是能调查出背后出手的人是谁。季贵妃也好,隐世山庄也罢,如今自身本就难保,要这时插手到这事里,违孟帝心意,岂不是自寻死路。这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看似说与辛里听,实则虚生目光不时瞟向怀明墨,让其绝了不该有的善心。
怀明墨虽心有不忍,但并不糊涂,眼下的局势来说,玄机阁确实不宜露面出手。可思及无辜百姓,他又无法视若无睹让其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两难间他语气似是哀求道:“玄机阁
“是。”虚生垂眸把玩起天水色茶碗盖,没急着说下去,沉默半晌还是受不住怀明墨失望的神情,无奈叹息,“边城想要闹起来也不容易,你放宽心吧。”未答似答,虚生点到即止不愿多谈,
其实也没必要多聊,旁人想不透,虚生却清楚的很,如今朝堂的事诡谲,风雨将来,内忧既在,孟帝又起能随意挑起外患。倘若等孟帝收拾完朝局,那起码是一年半载后的事,到那时他早因日夜服用丹药,致使身子虚亏病重,再想找借口挞伐西域小国怕也是力不从心了。
“说起这事,我倒想到另一桩迫在眉睫的事来。”虚生嘴角擒了抹讥笑,“孟帝压了贺沁大君和亲书多月不见动静,难道还没想好是战是和?”
怀明墨想起太子先前的话,神态黯然道:“自然是和。”
“选了哪家姑娘?”虚生不以为然道:“难不成是他亲生女儿?”
“依大哥的口吻来断,贺沁大君在和亲书里虽没直言,只字片语却能瞧出意图。用皇亲家女子封作公主嫁过去,恐怕应付不过去。只是还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公主。”怀明墨目色阴郁,似在为自己少有见面的姐妹痛惜。
虚生不做多想,当即断言:“为表北孟重视两方邦交,孟帝心中应该已然有数。必是选皇长女永安公主和亲,一来她年岁最长。二来相较静和公主来说,她生母的位份高,在她出嫁前抬至妃位,足可彰显北孟重视此次和亲。再者皇帝最宠爱卫夫人所生的小女儿,又怎么舍得让福乐公主远嫁异邦,嫁个岁数足以做她父亲的蛮夷。”
说起这永安公主,其实并不讨人喜欢,皇贵长女尽显小家子气,生性跋扈刁钻,说话尖酸刻薄。怀明墨曾与永安公主见过两面,被她明里暗里嘲笑讥讽多次,纵然脾气再宽厚,也对她喜欢不起来,可即使如此,犹是心有郁结。毕竟是和自己有血缘的姐妹,想到孟帝凉薄偏爱,不禁对永安公主生出一丝怜悯。
虚生睨了眼怀明墨,轻笑道:“永安公主是你妹妹,另两位就不是你妹妹了?总要去和亲一个,换谁都可怜。”
沉香冷脸道:“贺沁大君若不执意求娶嫡亲公主,也会有皇亲贵女嫁去,就不可怜么。感情孟帝的公主是人,其他家的姑娘都是器物,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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