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笠寒的自意识里,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声线隶属于她说的温暖,可是这一刻,也许是过于心猿意马,让认知系统产生了错误的判断,他没有反驳。
甚至,他觉得她头顶的蓝沉滴墨的天,也美得让人无法反驳。
静默了再静默,最后却明知故问:“是你说的那个cv?”
“对。”
中秋的夜里,他们都是不能和亲人团聚的游子,有种相惜莫名的感觉牵萦,南橘情不自禁地说道:“如果,有一个声音能陪你度过三年,救赎你于孤独,唤醒你于沉寂……”
她觉得自己说多了,尴尬地收尾之后,乌黑的明眸飞速地瞟了一眼身边的千笠寒,他脸色如常,没有南橘想的那样,即便只是稍稍收一下眉头,她也觉得那是正常反应。不过,什么都没有。
他在河风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将手里的袋子提了提,“那边有个长椅。”
千笠寒转身的时候,才觉得胸口有汹涌的滚烫,岩浆似的欲喷薄而出,总有直觉让他想,也许南橘的下一句话就是——
“你会不会喜欢上那个声音的主人?”
千笠寒以为自己已然成了矛盾综合体,他不希望二次元的他干扰了南橘对自己的判断,即使君倾能让一个人深深心动,而他不能。
毗邻湖泊而建的是一个乏善可陈的小公园,大半通幽的曲径被翡翠绿的树木覆盖,月光下浓荫似乎也闪闪发亮。而长椅上的风,似乎也更安静更温柔些。
两个人挨着坐着,却一时没人说话,南橘甚至咬着下唇,眼睛不知道往哪转。
千笠寒扭过头,浅浅笑道:“你的烤红薯还冒着热气,不吃了?”
南橘惊讶,手里的袋子温度在一瞬间上升了不少,更烫手了,她脸红地低语:“嗯,就吃,就吃。”
发现他在看自己以后,她立刻又飞快扭头,“师兄你也吃。”
仔细严谨地剥开红薯的外皮,已经烤得有点皱缩,热气直冒,熏得南橘耳根也一并红透了,她只能借着对美食的关注来掩盖此刻内心的不安和期待。
期待什么呢?
千笠寒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身侧,用餐巾纸擦了擦手,身旁南橘已经心不在焉地吃成了花猫脸,满是红薯渣子,他忍俊不禁地撕开另一包餐巾纸,指尖裹着递向她的唇。她还没反应过来,比红薯更灼热的触感紧跟着落到了嘴唇上,南橘眼睛都圆了。
傻愣愣地杵在那里,千笠寒的笑容弧度大了些,细腻地擦干净以后,他把东西扔到对面的垃圾桶里,树摇落了临风落叶,萧瑟的气息,和他身上冷凝却破冰的初春之感很不协致,但南橘有点醉。
她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胶在他身上,秀颀的身影,像轻易便能让人拓在心口的彩绘。
“南橘,你谈过恋爱吗?”
南橘一愣,“啊?”
“我学过法律、医学,也会编程,我会下厨,会弹钢琴,也会你会的画画。”
他的神色晦暗莫测,树影披拂里看不分明,于是南橘继续愣,“你在说什么?”
“我在自荐。”他沉吟一秒,“我想应聘男朋友这个职业。”
“……”
她低着头不说话,手心还捏着没吃完的红薯,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过路的人三三两两,也是甜蜜的小情侣,肩挨着,臂挽着,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是热烈之中的男女。清晰的话语声,一样让人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这很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或者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她不能果断地拒绝伤及了他的颜面,也不能轻易答应委屈了自己。即使她是有点心动,也不应该这么草率。
手上的表转了两圈,内心期许的两分钟已经过了,他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陷入了更大的难堪之中,觉得今日实在太过冒失了,本来应该有一个月的时间,太早的坦诚会让她觉得突然。
他暗叹一声,终于弯起唇角说:“中秋之夜的一个玩笑,你当真了?”
中秋之夜的一个玩笑,你当真了?
躲在轻薄棉被里的南橘,翻来覆去,如被下降头似的,脑海里反复萦绕的就只有这么一句,低回的动人的声线,雅致而极具磁性,像魔神禁锢人心的咒语……
当真了,便畏惧,不当真,便失落。对于曾经的三流言情写手来说,南橘觉得,她的表现属于喜欢一个人的萌芽阶段,动心。
她动心了。所以辗转发侧,不得安寝。
翌日,南橘在客厅的垃圾篓里发现了一袋东西,白色的塑料袋裹得不算完整,隐约能看到长条的形状,大约是昨晚他拈在手心的东西。
他昨晚一直没拿出来。
南橘确实好奇,因为对东西的主人,她同样也在观摩的好奇阶段。蹲下来,将朝上的系口轻易解开,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物事。
“这不是小孩子玩的吗?”南橘一直把仙女棒归于此类。
“师兄原来这么有童趣?”
如果那个清俊的偶尔高冷的师兄手里拿着仙女棒绕着沙地乱跑……
太幻灭了。
这实在与男神气质不符。
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她把东西重新放好,起身看见厨房的桌上摆放着一叠煎饼果子和一杯燕麦牛奶,热气还在,就知道他刚走。
光可鉴人的餐桌,一尘不染的流理台,还有打扫得不落寸灰的地板,让南橘有点不敢回忆千笠寒住进来之前她的狗窝的模样了。
“师兄忘了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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