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不知道在原地傻站了多久,一曲终了,她忘了方才音乐是停在哪,她随意按动鼠标调了一个略中间的位置,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说知道这样的事情后还心如止水,自然全是假话。
南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保持从容,镇定自若地提脚走开。
当晚千笠寒加班工作到十一点,回到自己屋才发现南橘早就不在了,他微微叹息,走入了自己的卧室。电脑已经黑屏了,他晃了晃鼠标,晶蓝的显示屏骤然亮了起来。
嗯,播放进度已经被改动过了。
鼠标上应该还有她的指纹。
他的目光一寸寸下移,勾出一抹了然于心的笑。
躺在床上,他安静地给南橘发消息:睡了吗?
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很快得到了回复:还没。
千笠寒皱了皱眉,轻小的弧度,温柔得仿佛触手即碎——
养精蓄锐。
四个字,莫名的安心,牵引心绪。南橘果然被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她点着头,想起他看不到,发了一个“ok”的手势,便陷入了梦乡。
她没有问,为什么他写的曲和邢霏的那首歌一模一样。
问不出来。
车穿行在流水般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潮,挤着公交的一哄而上。
南橘很快被挤到了最边角,后背被一个顶着,她能抓着最上边的横栏,望着玻璃窗外,平行后移的街道风景。
车上闹哄哄的,还有刺鼻的香水味和汗味。
南橘很快皱了眉,直到她远望见对面的餐厅,也是靠着窗的位置,两道即使隐匿在人群之间也依旧夺目的影子。
相视而坐的一男一女。
南橘能一眼认出来邢霏那顶绯色的碎花遮阳帽,利落的茶色内卷发丝,端庄大气,一举一动都是风情。
在她对面的那个人,车已经驶过了,正停在红灯路口。他的脸被窗上贴的圣诞老人的红帽遮住了大半,但棱角浑然,下颌线精细如琢,坐姿也是骄傲的,对于她而言,其实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那个人是谁?
心里的答案让她扶着椅背的一只手开始颤抖。
前方的绿灯亮了,公交车开始起步,转眼,这片风景就被远远地扔在了脑后。
邢霏对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满意,她眉间紧蹙,抱着双臂后仰,不客气地指正:“你学他学得再像,也不是他。”
“喂。”男人被气笑了,“我的好表妹,那个男人真的有那么好,值得你死缠烂打这么久?”
这四个字有点难听,邢霏更不高兴了,“呵呵,你觉得不好,为什么还要学他,我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得不对。”
“我还不是为了逗你开心。”秦越恢复一贯的认真,“邢霏,你知道,s市的机会更好,如果你想红,早就不该留在这里。我身边有你大把的机会。”
“原来是来拉人的。”邢霏已经不耐烦了。
秦越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他的涵养功夫向来做得不错,待谁都是翩翩有礼的君子风范。
“我的表妹形象这么好,要是放弃唱歌,去混演艺圈,也许就会是下一个女王沈漪呢。这谁说也不准。”
“你也说了,这事谁也说不准。”邢霏望着桌上反射的白炽灯的光线喃喃,但已经有点动心了。
秦越说得一点都不错,她为什么要一直这么战战兢兢等待千笠寒给她的答复呢。
不管是a市,还是s市,机会比这里都多得多,灯光霓虹的不夜城,与这里仍然是相隔鸿沟的天壤之别。
任谁都不会不动心的。
何况秦越来说服她,已经给她的转行出道铺好了路。指腹在橙色的吸管上摩挲,秦越看得出,他的表妹早已心神不定。
南橘打蔫地拿出图纸改改画画,突然觉得自己很挫败。
已经在b市待了这么久了,可是要问她哪里的风光最好,哪里的小吃最美味,哪里的游乐场更大,她是一个答不上来!
她不喜欢交际,也不擅长应酬,除了跟身边的一群人亲近外,对外就简直画地为牢,点头之交,再深入她也不肯了。所以当初跟千笠寒说,说喜欢他,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她的感情就已经不算浅了吧。
何况现在,越相处就越被他吸引,觉得他身上的优点每一个都放光,就连缺点也都是美好的,是她喜欢的,至少无论如何可以接受的。
她以前从来不敢幻想这么一个人能走到自己身边。
给自己选中的理想之中的一百个型号的男朋友,也不敢奢望有这么好的。
靳雪善意地提醒了一句:“你这张画都毁成啥样了,你下笔还这么嚣张,小姑娘,心不在焉啊。”
经她提醒,南橘一怔,转眼她红了脸羞愧地将笔扔在一边。
靳雪在她身旁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坐下来,“来,跟姐说说,遇到什么感情上的麻烦了?”她的两手搭在南橘的脖子上,异乎笃定地看着她。
南橘惊讶了,她的心事有那么明显?
靳雪一猜就知道,她把南橘的画稿拿起来翻,好在只毁了一张,便舒了口气问道:“你和你的那个他,到什么程度了?”
程度?
这两个字说起来,大概就是——“要见家长了吧。”
靳雪的笑容僵在脸上,下一秒她面无表情地起身,“再见,晒幸福的南橘小姐。”
南橘懵懂,她拉住靳雪的手,“别啊,我没有,我是真的觉得有点心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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