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一则传言开始在武林人之间流传。
——洪志远被下了毒,被魔教下了致命的毒。
人们有的惶惶,有的不信,大半是将信将疑,迫使得洪志远决定再次召集武林中说得上话的人物,准备澄清谣言——当然,顺便再商讨一番对付魔教的对策。
当然,地址就在江南。
要说人们怎么会信这空口无凭的言论,还得多亏了前段时间魔教的行事猖狂,连一个大世家都这么轻易地毁去……下毒,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时间定于三日后,也就是殷乞到达江南的次日。
殷乞刚回来,就有一个殷家子弟来唤,对方一身齐整的灰布短衫,锦布鞋,腰间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面上带着极力掩饰的得意满足,嘴角的笑纹压都压不下来。
殷乞面色一下子冷了,皱眉。而那小子混沌糊涂尚不知觉,只是行了一礼,笑道:“家主闻你回来,教你去找他呢。”
殷乞点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道:“那么……”他思索片刻,回忆起眼前人的名字,才开口道:“殷朋,你与我同去可好?”
殷朋受宠若惊,自然迭声答应,自觉前进半步引路。路上,殷朋兴许是存了讨好他的心思,就指着路边那些贫困武者,有些轻蔑地笑道:“少爷,或许你不知道,自从家主受了岳前辈青眼后,这武林中人,鲜少有不给殷家人面子的不识趣家伙,你若是实在有难办之事,便问他们借些钱周转一下,难道他们还敢不给?这些痴心妄想的穷小子,可都盼着咱给他们引见到盟主或家主那儿,一朝翻身呢!能不给?”
殷乞听得这般言论,眼中也确实留意到那些人期盼渴望的模样,愈加愤怒。他看了看他的钱袋,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缓声问道:“那这些钱,什么时候你再还回去?”
“还什么!我要还,他们还不敢要呢!”殷朋嗤笑道。
殷乞不吭声,突然出手,就直接拎起殷朋的后领,低声吼道:“你这是败坏殷家的名声!……知道吗?知道了吗!”
殷朋诺诺地,显然是惊恐畏惧,却是仍有些不以为然。
“知,知道。”殷乞听见他的回答,面色似是稍缓和了一些,手臂一探,轻易地解下他的钱袋,对着那些露出不舍渴求神情的年轻武者郑重道:“子弟顽劣,是家父管教不严,这些金钱,”他走上前,把那个钱袋递给一人,“各自拿了去罢。”
这下殷朋是急了,又畏怕不已不敢争辩,只乞求地盯着他的脸,低声下气道:“大少爷,我,将来不敢了。”
殷乞自是将他所想洞彻明晰,并不去理他,看见那些人不胜感激地道谢,才放松下来,狠瞪殷朋一眼,道:“跟我回去,按家法处置。”
殷朋不断求饶,殷乞还是一点不放松,拖着他往武林盟总坛去了。那几人目送他离开,由衷道:“殷大少爷,的确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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