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转眼年关将近。
中都城里四处张灯结彩,各大戏剧、说唱、把京城装点得热闹非凡,贺岁氛围浓厚,年味儿十足。
值此之际,正是朝廷最忙碌时刻。各部门忙得脚不沾地,各项工作收尾等等,都需在年节前安排妥当。
在这繁忙时刻,中都城还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
绛王完颜洪裕一次醉酒,与礼部尚书之子发生冲突,一番打斗中,下重手将人打死。尚书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泪纵横,伤心欲绝,当日就把绛王告到了御前。
明昌帝震怒异常,当即下令剥夺了完颜洪裕身上所有职务,由英王完颜洪衍暂代其政务。同时绛王禁足绛王府,闭门思过,至于解禁时间则未有说明。
绛王被禁足之后,脾气暴戾,在绛王府里十足荒唐,对府里妃子侍妾,动辄打骂,更严重的是,绛王某次醉酒后把怀有五月身孕的侧妃,打得奄奄一息,孩子不保,流了一个成型男胎。
绛王侧妃乃大金国世家贵女,爽朗大方,身体一向健康结实,此番却直接伤了根基,能保住一命已是上天垂怜,下半辈子怕只能卧病在床,汤药续命。
明昌帝得知此事,更是勃然大怒,又下令对绛王好一顿训斥。因着这件事,这段时间里,明昌帝心情都很糟糕。为免被牵连,众王爷朝臣均夹起尾巴,小心翼翼,对手上政务更不敢马虎大意。
完颜洪烈亦是每日早出晚归,一时间忙得分身乏术,还时常错过饭点,人眼看着瘦了一圈。
华苡沫瞅着心疼,便亲自给完颜洪烈打点饭食,果蔬肉类,色香味美,再加上滋补营养热腾腾的汤,让林羽给送去。得心爱王妃这样一日两顿的送饭,温柔关怀,完颜洪烈心里很熨贴。
这段时间赵王殿下太忙,没空陪她们母子,华苡沫没事就带着宝贝儿子去宫里陪元妃娘娘,说话吃茶。
人与人的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纵使元妃对华苡沫始好感度不高,也不是不能改变。在前世,华苡沫作为家中最受宠的小辈,深谙讨好长辈秘诀,对元妃自是有她的一套。一段时间下来,两人婆媳关系渐入佳境,起码元妃对她的好感度升了很多。
华苡沫每次进宫,都会带上完颜理,小孩子乖巧可爱,还不爱哭闹,又是元妃的嫡孙,元妃自是宠爱不已,不时抱着逗趣儿。
华苡沫在心里无数次感叹,还好这娃长得像她居多,而不是像杨铁心,不然不似父不肖母,非得引人怀疑孩子不是皇家血脉。
这日,完颜洪烈难得有时间,便在府里陪老婆孩子。
华苡沫在听风阁开了地龙的暖屋里,只着了单衣,乐呵呵的逗弄她的大胖儿子。完颜洪烈也只穿了里衣,背靠软塌,随意曲着腿。手里拿了本书,闲闲翻看,不时抬头看不远处的妻儿,眼中闪过笑意。
华苡沫笑眯眯亲了多多一口,抱起儿子,进里间拿了张纸,递给完颜洪烈,“王爷~我昨儿个列了张年节礼单,你看看有哪不合适,给改改。”
这年节送礼自来就有讲究,里面的学问得细细推敲。完颜洪烈贵为大金王爷,需要往来的人际很广,自当安排妥帖。华苡沫参考往年送礼记录,又结合今年王府人情往来,才弄出这份礼单。
完颜洪烈看了内容,基本没问题,只笔墨勾画修改了几处,就递还她时,不忘夸赞,“挺好,王妃真是本王贤内助。”
好话谁都爱听,华苡沫亦如是,瞥他一眼,那模样甚是得意得瑟。
接了礼单放好,又想到个事儿,华苡沫把乖儿子放进摇篮,转头问完颜洪烈,“王爷,听说往年府里贴的春联桃符都是王爷亲笔墨宝,今年的红纸昨儿个已采买送来,王爷何时提笔呢?”眼睛闪亮望着完颜洪烈。
前世过春节,她家里所有春联都是她亲哥亲笔,她哥书法出众,文采斐然,在书法界很有名气,若是穿来古代必定是fēng_liú才子般的人物。
而每当哥哥提笔时,她便在旁帮他磨墨,听着他自恋显摆,顺便鄙视她那很没风骨的字迹。现在想来,那些往事记忆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完颜洪烈凤目微眯,见她产后因滋补得当,小脸长了些肉,气色健康红润,整个人也丰腴不少,心下满意。又见她心情愉悦,眼睛闪亮着期待,完颜洪烈也很有兴致在爱妻面前表现一番,便起身下塌,“现在就写吧,备笔墨纸砚。”
蓝艺取来红纸和笔墨,将纸笔铺好后不打扰王爷一家温馨,静静退下,关好房门。与屋外守着的紫艺相视一笑,王爷王妃夫妻恩爱,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伺候起来才放的开,不用太过提心吊胆。
完颜洪烈大笔一挥,下笔潇洒,华苡沫在旁边磨墨,红袖添香,顺便鉴赏一番。
虽然华苡沫的字没她哥写得好,还经常被鄙视挖苦,但那也只能怪她哥实在太优秀,若和一般人比,她还是很有优越感的。有个爱书法的天才哥哥,她的见识和鉴赏水平自是不一般。
写完最后一字,完颜洪烈搁下笔,神色得意转头问她,“如何?”
有个推崇汉学,爱好诗词歌赋的父皇,大金这一辈皇子的文学素养自是不一般。完颜洪烈自认他文采书画虽然不及寿王完颜洪辉优秀,但亦是上等不差的。
正想品评两句,突然一声震耳的“哇哇~”孩啼声骤然响起,打断她思路,华苡沫顾不得其他,赶紧过去把儿子抱起,温柔细语的哄。
完颜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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