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倒潘依旧发动了
朱翊钧从文华殿下课后,依旧先回到乾清宫向朱载垕请安。
如今距离朱载垕会极门中风病发,时间已过去将近一个月了。
阳春三月的天气已经很是温暖,甚至隔一阵子便偶有天气将变前的骤热袭来。即便是夜间气温略低,外面颇有冷意,宫内却暖意充溢,各处早已停止了此前的各种采暖。空气中也多了春风和畅的香甜,坤宁宫后的御花园已是春花烂漫草木皆绿,文华殿小花园景致也一天天繁盛让人赏心悦目。
朱翊钧的文华殿东宫讲学,如今是间隔一天去一次,时间也大为缩短。经学课程如今已改为贯穿于史学、朝章奏疏中混讲。书法课改为乾清宫内自行修习,每十日交一次功课,由申时行等人集中指点。
书法较好的朝臣,已被要求每旬书写几篇经义诗文进呈。天家父子每次也有褒奖恩赏。这其中,潘晟申时行两人尤其多次获赞,恩赏甚厚。
潘晟的书法曾被当世书法名家徐文长赞为“东南独步”,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小太子到乾清宫里,秉告了自己功课之后,照例会问司礼监当日轮值的秉笔太监,“今儿可有潘尚书的折子?”
今天是冯保当值,他面色不愉地回道:“回太子爷,今儿司礼监并无潘尚书所上折子,午时内阁倒是有几封弹劾潘尚书的折子到了司礼监,皇爷适才已批红令潘尚书自辩。”
朱翊钧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转向朱载垕问道,“若这几天潘尚书自辩折子到了,儿子能看么?”。得到肯定答复后,他便不再言声。拿起案上已备好可让他看读的无关紧要折子,看了起来。
弹劾潘晟的折子还是来了么?
这一个月来,朝廷主要是办理几件祭祀大典,事务繁忙琐碎。加之他的亲自入太庙祭祀,上上下下极为重视,谁敢马虎弄出半点差错?
紧接着的又是一连串儿的各种事情。先是药劲儿消退完了,病情大为好转的朱载垕下旨封妃。那一夜承欢的四个小女孩,全都升了妃位。封妃仪式让朝臣们又忙乱了几天。
到了三月,又是东宫讲学由试讲,开始向正规日常转变。侍讲侍读人员,侍从团队,又有新的调整变动。课程内容也基本定型。新的教材要紧急编写安排定夺,三辅臣都很认真地反复斟酌商量。
这一阵子因朱载垕生病而有所推延的其它朝务政务,也加紧赶办以期尽快回到正轨。
到现在,终于大体回复了正常状态。于是,按原时空早已计划好此时该发动的倒潘,如今虽然情势大不相同,却依旧发作了。
潘晟与高拱是同年进士,他俩进入朝堂比张居正要早六年。他还是张居正会试座师,与高拱分属两个阵营。若论其科场功名成绩,他比高拱张居正都要强。但他政务能力平平,官场仕途就差了一截。
隆庆五年会试科场有弊案,他时任礼部尚书主持会试,当然也就有了徇私渎职之嫌。高仪起复后兼任礼部尚书,他作为礼部尚书不敢相争遇事推避,又有怠政之嫌。
对他的弹劾原本就在高拱一票人的长期酝酿之中,而原时空朱载垕突然发病并命辅臣议后事,位居礼部尚书的他更成了高拱必欲去之的对象;高仪要入阁,在廷推人选上他又可能造成干扰。于是,倒潘便不可避免。
如今虽然形势大有不同,但早已酝酿的政治风潮不是谁说停就能停的。年轻气盛的高拱党羽,以弹劾朝臣为本职工作的言官,要靠拉下大员来立功树威刷政绩。高拱也乐见他下台,虽然不再迫切主导指使攻击,但更不会积极阻拦。
原时空高拱及其党羽的倒潘毫不费力,潘晟自己受攻击后立即请求致仕。高拱等人得意非凡,却不料捡了小便宜,丢了大西瓜。
他再次大肆立威朝堂的这一举动,成为他大权独揽,独断不容其它朝臣的新活证。张居正的党羽连番攻击他权倾朝野,把持朝政,过于强横。
而张居正自己更多次对人声言求退,也连上密疏给朱载垕言说利害,一副被他欺压得受不了的姿态。
就连原时空病体略复向来对高拱偏听偏信的朱载垕也让高拱上书自辩,而非以往的把这些弹劾留中,或直接把弹劾人打发出朝堂贬斥到边远。显示出朱载垕也开始怀疑他是否太过霸道了。
至于原时空的冯保,以及被冯保蛊惑下的李贵妃朱翊钧,更是对他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心态。
此后高拱又发挥连战连捷的战斗精神,把弹劾他的人也全都清扫出去,对张居正也摆出了威吓姿态,一再盛气凌人恐吓张居正。直到张四维等山西帮朝臣大员纷纷出面,从中两面说和,以圣躬不豫朝堂需安静不宜大争斗为由,他才没有彻底撕破脸,与张居正撕逼。
这做派不仅让张居正对他下了杀心,心理上与他彻底决裂(而他高拱却自觉已然胜利,且放你小子一马。)。更让冯保及李贵妃母子对他深深戒惧。可说他经此一场胜利,彻底失掉了天家未来掌权人的信任。
倒潘一旦成功,其连锁反应是必然会来的。
现在朝堂上,内阁已形成两高对张居正彻底压倒形势。
六部尚书中,吏部是他高拱这几年长期经营直接掌管的地盘,不在话下。户部张用植,可说是他亲信。
刑部刘自强原是他亲信,后来又投靠徐阶对他反戈一击,高拱回朝堂后,这货又反过来再投靠高拱依旧反戈一击,被高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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