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不是觉得没那么愧疚了?”我见还有段路程,心里掂量起方才之事,便想探问他的意思。
他看我一眼,面色微沉,似有所思,片时才道:“我的错终归是我的错,无论她怎样看待。”
“哦,知道了。”我虚声说道,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
我放慢速度走在他身后,他未察觉仍稳步向前,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里。我重新端量起他这个人,我很了解他吗?不然。
“快走开!都让开,快让开!这马惊了!马惊了!”
突然,一声声高呼在本就喧闹的街面上炸开,只看四周行人纷纷闪退避让,我却一时混乱不辨方向,而猛一转脸,竟就见一匹高壮的马儿直直朝我奔过来。我应该躲不开了。
“玉羊!”
我吓得屈身抱头,脑中一片空白,却见仲满一个飞身过来将我拥入怀中,向后翻滚出去。终究,在那马蹄踏下的电光石火之间,我们惊险地避开了。
“玉羊别怕!”我趴在地上尚未缓神,便见他惊恐而慌张,又将我揽入怀抱,口中不停念叨:“没事了,别怕别怕!”
“仲满……兄……”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这举动,胸口砰砰直跳,方才的惊魂一幕竟也算不得什么了。
“怎样?可有伤到哪里?!哪里痛?”他松开双臂,不减慌张,抚过我的头,又扶持着我的两肩,目光向我全身游走观量。
我有些不太适应,也不能说是害羞,这感觉怪怪的,“我们先站起来吧。”我暗咬嘴唇,垂着眼睛说道。
“好。”他愣愣地点头,还未放松下来,及至站起,依旧一脸忧虑,“你怎么落在后头了?真的太危险了。”
“我没事,不痛,皮都没蹭破一点,你不用过于紧张了。”我望着他的眼睛,又想起去年救小满时的场景。他也是这般及时救了我,连着急的神情都差不多。
“嗯,嗯,这便好,便好。”他舒了口气,情绪渐渐稳定,“玉羊,下次不要离我这么远,刚才差一点就真来不及了。”
虽说当真惊险,可我觉得他的言语态度好似超过了一个同窗该有的程度,甚至说是兄弟之间也不至于。
“不知是谁家的马,撞了人也不来道歉,溜得倒快。”我佯装左右张望,将话题引到那“罪魁”身上,以此化解这有些微妙的气氛。
“算了,春天马儿躁动也是有的,你没事就是万幸。”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便与继续他往四方馆去。余下的路程,他只让我走在里侧,他能看见的位置。
四方馆中吃毕午食,与真备、真成他们聚在一处又消遣了一个下午,直至宵禁前我才回到学馆。是夜,忽然落起一阵小雨,点滴打在窗棂上,声响忽高忽低,竟似乐曲一般分出节奏。我倚枕听雨,闭目闲思,倒睡不着了。
我又在琢磨仲满,琢磨起那堆难题。
“若能让你也喜欢我,那或许,所有问题都不成妨碍了。”
未知多久,我于那万千思绪中终究寻到一点启发,只是并无太多底气。我与他之间,隔着冉冉飞云,隔着九陌芳尘,飞云舒卷,芳尘飘浮,我看不透他,他亦不知我。
然而,我愿意赌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你抱人家!!嘤嘤嘤~
仲满:麻烦你正常一点
玉羊:那你再抱一次
仲满:发出不行的声音……
第21章 等闲惊破纱窗梦(一)
自那雨夜过后,我一直在做准备,胸中酝酿着一个对我来说天大的计划:我要向仲满告白,从第一眼看到他时说起,言无不尽。这个计划与我当初要追随他来国子监一样,是确定而认真的。
我也仔细考虑过后果,成便最好,不成则只当是个劫数,我便退学远去,天下之大,不怕没有容身之处。
春日已逝,田假将至,我决定就在这假期中表白仲满,也想好了一个定情的信物——我要将项上戴了快十年的玉羊改成一串剑穗来点缀他那把稀世宝剑。
“仲满兄,这个田假你要做些什么?何时有空?我想约你出去游逛,就去上次你带我去的竹林。”一个微风习习的夜晚,我敲开了仲满的房门。我直言相邀,心中满怀期待。
“也无特别的事情,放假头日便可。”他未作思索,倒很爽快。
“头日啊?不行不行……”我连忙摆手,想那信物还需时日制作,零件也要等放假才能去买,却是不用这么着急的。“我最初几天都有事,或许初八、初九,你看呢?”
“呵呵呵,好,都由你,就初九好了。”他笑笑,一片随和态度,忽又问:“玉羊,你是否只约了我一个?前日我听真备也提到出游,不如叫他一起?”
“不行!”我立马拒绝,这还了得?难不成我当着真备的面向他告白?想想都起了一身鸡皮,羞臊不已。
“你……你这是怎么了?”他略显惊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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