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 欲言又止, 好似很为难,过了片时才开口,音调极是低沉:“玉羊, 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
“这是什么意思?!”我听来胸中一震,却又不想相信这个模糊的答案,一时克制不住冲到了他身前:“就算你不喜欢我,又有什么必要置我死地?在学中时你待我最好,难道都是假的不成?!若真的是你所为,你该无颜见我,却为何两次主动寻上门来?”
“玉羊,玉羊!”他一声声唤得悲切,眼眶渐渐湿润,倒是极不忍的,只是久久也不作解释。
“满郎,我到现在还是很喜欢你,而且比以前更加喜欢。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不惜再次告白,用近乎乞求的口吻,一时情难自禁,声泪俱下。
他仍旧是不接话,只是口唇微张发出颤抖的哽咽之声,眉目拧得快要打结,两手握拳,指节发白。
“你说话呀!你不要压抑自己,你回答我呀!”我紧紧攀住他的手臂,用尽全力摇他推他。那感觉就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身家性命、思绪情感皆系于他一身。垂死之人有多么渴望生机,我便有多么渴望得到他的回答。
“今日,我不该来!”我的痛哭恳求并未打动他分毫,他提了一口气,猛地抽开被我攀住的手臂,起身便要离开。这决绝的样子,我头一次在他身上看见,这真是在打我的脸。
“你别走!我求你别走!”
就在他即将踏出门槛的一瞬,我放下了我所有的自尊,哭喊着扑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脚,却也因一时冲力过大,额头恰好磕在了门槛的棱边上。鲜血溢出,疼痛钻心。
“玉羊!”他惊愕大喊,方才的断绝之情顿时化为乌有,他将我从脚下迅速抱起,捧着我的脸吓得不知所以。
“满郎,满郎!”我什么都不管,任泪水混着鲜血迷糊了视线,只趁机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你就喜欢我吧,喜欢我吧!”
“玉羊,你松开让我看看,玉羊听话!”他扶着我的双肩一遍遍劝,他也哭了,语气里充满自责,却也万般无奈。
我想我疯了,心中破釜沉舟一般的底气,情绪更如山洪,一发不可收拾。过了片刻,他等不及了,朝门外吼着让侍女去请大夫,又要守候在外的霜黎引路,抱着我奔向内院。
我依然不愿放开,可许是闹得久了,又伤在头部,我渐感无力,眼前眩晕。及至大夫赶到,我终究松开了双臂,只是尚有意识,便还是牵住他的衣袖。
“满郎,满郎……”
时间越长,我越发辨不清状况,只依稀看得屋内人影来往,连仲满在何方位也找不见了。口中的低唤,是我此刻最后的努力。
不知怎样睡去,不知怎样挣扎,一梦昏沉,醒来还是那个时辰,只是竟过去两日了。我的手上还抓着仲满的衣袍,但人早已不见。
霜黎告诉我,仲满直到次日五鼓才离开,期间守着我寸步不离,喂水喂药,悉心照料,甚至还几度暗叹垂泪。她说自己从不觉得一个须眉男子能做出这样细腻的举动,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
“他可曾留下什么话?”我心中五味杂陈,只缓缓坐起身,将衣袍捧在怀里,额上纱布包着的伤口仍然疼痛。
“公子说……”霜黎忽然面色一沉,有些害怕似的,“他说,此生不复与你相见。”
“不复相见?”我不禁失笑,真当作一个笑话,“他说不见就不见?我偏要再见!”
我自来是有些倔强的,况且为他一次次追逐,到如今已磨砺出了一种坚决的秉性。我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又还有什么做不得?他此番的行为告诉我,这一切背后定有隐衷!便是个悬案,我也要去破它一破!
“他的外袍留下了,是穿什么走的?”
“说到这个也是件奇事。那时县主抓着这衣裳不肯放,他又怕惊醒了你,便直接脱下了,可怪道他也不问我另借一身,就这么穿着夹衣径自走了!”
“那好啊,既是遗落了东西,我们就去送还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好狠毒的心
仲满:(试图卸下偶像包袱)
玉羊:你卸下的是你的外衣,暴露癖(不可捉摸的微笑)
仲满:(悔不该路过哟~)
玉羊:我去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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