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些舒坦日子。”楚斐说:“那个位置,我也本来也不想坐,可他们逼着我不得不争,如今阿暖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这件事情,你知道了吧?”
慧真大师微微颔首。
“阿暖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我的,宫里头那两人就不会放过。我已经将王府清扫干净,也不会给其他人动手脚的机会,只是天命……大和尚,天命能不能违?”
慧真大师道:“王爷已经知道了。”
楚斐不由得苦笑。
有着重来一次的机会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不论是江云兰,还是宁彦亭,都已经早早死了,而这辈子,他们已经顺利地过了上辈子的死劫,往后是如何的命运,谁也说不清楚。
他也是,宁朗也是,都是死过了一回的人。
可阿暖不一样,他们死了,有了重来一回的机会,可阿暖没有。
楚斐不知道自己要是再死一回,还能不能有重来一回的机会,可他死了也就死了,这辈子本来就是多得,但阿暖不行。
宁暖死后,他浑浑噩噩度过了余生,一直到临死时都在后悔,已经成了他摆脱不掉的梦魇,甚至再睁开眼后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也无数次梦见过那一段日子。他站在屋子外头,听着屋子里的阵阵惨叫,伴随着新生儿的一声响亮啼哭,最后却听到了宁暖的死讯。
重来一回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以至于他将这事埋在了心里头,还以为是忘了,直到往祝家一走,他才又重新将这段记忆翻了出来。
一时梦魇重来,他又感受到了当初彻骨的冰冷与绝望。
他什么都可以赌,唯独阿暖不行。
阿暖得好好的,不能有半点性命之忧。
楚斐放在膝上的双手攥紧又松开,布料被他揉出了许多褶皱,他的模样可实在是算不上好,周身气质阴郁,哪里有平日里半点光鲜照人的模样。
“大和尚,你向来算得准,你再替我算算,原先你说的……一生顺遂,还算不算数?”
慧真大师先前说过,人的命数自有天定,不论做出什么,都有可能会更改自己的命数。
上一回,他替宁暖算命时,说宁暖会富贵平安一生,百岁无忧,可如今一切都有了变化,也不知道宁暖的命数改变了没有。
慧真大师微微摇头:“贫僧得见到了王妃,才能看清楚。”
“生辰八字也不行?”
慧真大师仍旧摇头。
楚斐吐出一口气,又是沮丧,又像是放松。
“那我明日再带她来。”
“王爷不必如此紧张。”慧真大师伸手替他倒了一杯茶:“王爷向来对自己自信,既然万事都已经像王爷说的那般做到了极致,那王爷又何必不安,徒添烦恼罢了。”
楚斐将杯子拨到眼前,却不动,他垂眸盯着杯中瞧,杯子里的茶水漾出几道波纹,一梗茶叶也随之上下随波晃动。
他盯着看了许久,才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杯子放到桌上,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咯嗒一声。
慧真大师笑:“王爷不多坐坐,与贫僧下一盘棋吗?”
“我明日再来陪你下棋。”楚斐往外走:“若是我没有我陪着,她睡不安稳。”
他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就要走出去,忽然又听到身后传来慧真大师的声音。
“上天有好生之德,王爷做出了诸多努力,佛祖也都看在眼里。”
楚斐动作一顿,这才迈开了步子。
他回到院子时,香桃还侍候在屋子外面。
“王妃醒来过没有?”
香桃垂眸说:“王妃不曾醒来过。”
楚斐安下了心,动作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他将外衣脱掉,等着身上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气散了,这才钻进了被窝里。
宁暖皱着眉头,果真睡得不安稳,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着,楚斐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宁暖皱起的眉头才总算是舒展了开来,主动往他怀里凑。
楚斐抱住她,也合眼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早,外头传来了动静,宁暖便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楚斐已经醒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仰头看去,就见楚斐眼底有些青黑,想来也是昨日夜里没有睡好。
楚斐揉了揉额角,道:“今日我带你去见见慧真大师。”
“王爷要不要多睡一会儿?”宁暖关切地问:“王爷这些日子一直没睡好,我们已经到了云山寺,也不急着去见慧真大师,不如等王爷休息好了再去,想来慧真大师也不会介意。”
他们王爷自小便和慧真大师认识,将慧真大师当做长辈,想来慧真大师也不愿意看到他没有休息好。
楚斐摇了摇头:“不了,早点去吧。回来再歇也是一样的。”
早点去了,他便能早早安下心。
宁暖也就只好依着他。
寺里头送来了素斋,楚斐心里头揣着事,吃得心不在焉。问了小沙弥,听说慧真大师已经起来了,两人便立刻赶了过去。
今日慧真大师院外一个等待的人也没有,守门的小和尚无聊地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见到他们来了,连忙将扫把丢掉,引着他们进去。想来是特地留出了时间,等着他们过来。
楚斐急匆匆地拉着宁暖走了进去,宁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他,见慧真大师脸上并没有不悦,这才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来。她有些拘谨地对着慧真大师点了点头:“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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