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衣,双手被绑在身后,在他后面,是一众曲州官员。
“众位大人不妨来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楚斐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仍然还是漫不经心的:“曲州可实在是让本王吓了一跳,本王这觉睡得好好的,竟然还有人过来行刺本王,实在是胆大包天。本王在京城时,可都从来没见过这样大胆的人。众位大人是不是也有话要和和本王说啊?”
“这……”
众位官员互相看了一眼,可却没有人站出来。
见他们一言不发,楚斐又道:“众位大人不说,那就是认了的意思了?”
他们哪里敢认!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王爷息怒,可下官等也实在是不知道这刺客是从哪里来的,王爷要问下官等,下官也……也实在是不认识。”
“你们不认识?”楚斐昂着下巴,示意汪全:“去问问,这刺客认不认识在场的众位大人。”
汪全走了下去。
那个刺客被暗卫们拷问了一晚上,早就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如今汪全还没走到,刺客便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认得,认得。”
楚斐:“那你说说,你都认识在场哪些大人?”
刺客的目光扫过众人,和他的视线一对上,几位大人纷纷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他的视线接触。
刺客犹豫不决。
楚斐:“现在又说不出来了?汪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刺客又连忙道:“我说,我说。”
他又看了几位大人一眼,将其中几位的名字叫了出来。刺客诚恳地道:“就是这几位大人,让我过来行刺王爷的。”
楚斐看去,嚯了一声,面上惊讶:“赵大人?”
赵大人冷汗连连,低着头应了一声,不敢和他的视线对上。
“赵大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楚斐问:“这刺客来之前,你还来找本王,说是要东西要送给本王,给本王抱来了那一箱子的银票和金子,怎么这转头,就又要派刺客行刺本王了?”
“王爷,这……误会,误会。”赵大人谄笑道:“这刺客……”
楚斐打断了他的话:“依赵大人的意思,这刺客是说谎了?”
赵大人:“对对……”
刺客连忙道:“王爷明鉴,草民的话句句属实,就是这几位大人来找草民,让草民来行刺王爷,他们说了,先给草民五百两,等事成了以后,就再给草民五百两,那先给的五百两银子,还藏在草民的床底下呢。”
“一千两?!”楚斐忍不住咂舌:“本王就值这么点银子?”
“……”
汪全重重地咳了一声。
楚斐回过神来,又朝曲州几个官员看去,“这刺客都招了,几位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赵大人,你方才说误会,又是什么误会?难道是这刺客骗了本王?”
赵大人忍不住擦了一把汗,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解释的话来。
楚斐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拍,仿佛是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尖上,众人心中一颤,齐齐低下了头。
楚斐冷眼看过众人:“看看站在这儿的众位大人,可个个都是栋梁之才,身为曲州的父母官,曲州百姓、还有京城的皇上,对诸位大人可都是寄予了厚望,而诸位大人做了什么?”
“曲州水坝关系到曲州上下所有人的安危,一旦水坝倾塌,造成什么下场,诸位大人也是见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诸位大人不想着该如何挽救,竟是还想要瞒天过海。”他看了赵大人一眼,轻哼了一声,吓得赵大人浑身抖了一下。“本王来曲州,可是听说了诸位大人不少事情,外头还说赵大人清正廉洁,好一个清正廉洁!”
赵大人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来:“王、王爷……”
“如今曲州水患事发,诸位大人不想着该如何解决,竟还想要贿赂本王,甚至还敢派刺客来行刺本王,没了本王,皇上也会派钦差过来,诸位大人能杀得了本王,难道还能将所有钦差都杀了不成?”楚斐冷笑。
他拿出那本账本,重重地扔到了桌案上:“诸位大人尸位素餐,曲州富饶,竟是连你们的胆子都养得这么肥!”
公堂上哗啦啦跪了满地。
“王爷恕罪!”
“王爷饶命啊!”
楚斐的内心却是还觉得有些悲哀。
上辈子曲州同样发生了水患,可却没人查出来这些。赈灾的银粮本就被劫的蹊跷,后来他到了曲州,曲州百姓没有一个对他有好脸色,他吃亏在先,倒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可后来在曲州却待了不短的时间。
在曲州待得多了,他便从那些曲州百姓之中听说了水坝的事情,后来他转告了太子,本是想要让太子光明正大的去查,可最后太子查来查去,竟只查到了修缮水坝一事的一个小官员身上,后来那官员被处置以后,此事便揭了过去。
楚斐也不知道太子究竟查没有查出来,又或者是查出来了,却隐忍不发,又是为了什么。他后来在曲州费心调查,倒是查出了一些眉目,可却没来得及继续调查,就被召回了京城,后来也就没了再来曲州的机会。
想来,这些人依然好好地霸着这些位置,等水坝重新修建好了,便会继续如跗骨之蛆,汲取着曲州的一切,等着下回水坝再倾塌。
楚斐挥了挥手,让人将这些人都带了下去。
直到耳边没了那些嘈杂吵闹的求饶声,他才起身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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