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杖姥姥令掌柜开了六间上等的客房,着店小二引领着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自去沐浴更衣,侍女如冰和如霜随侍宫主左右,而后又与铁萍姑前往福来客栈的后厨,叮嘱吃食去了。
包文正则是端坐在客栈的大厅之中,将大厅中的宾客瞧了个仔细。
客栈的临窗乃是通风最好的位置,亦可远观清江码头,落座的乃是一身穿皂色劲袍的男儿,这男子的双鬓丝丝银发,国字脸,浓眉大眼,虎背蜂腰,举着海碗不断的自斟自饮,颇显江湖好汉的豪迈之风,一柄连鞘三尺长剑平放在桌案之上。
这男子从怀中掏出碎银,起身似是要走,而后面显迟疑之色,最后慢慢的又落座了下来。
西侧靠墙的桌案,则是四名獐头鼠目的街头闲汉,那袖口早就染满了污渍,饮酒之际大声喧哗,酒水顺着唇边滴洒下来,而后随意的以衣袖擦拭刚硬胡须,桌案边斜靠着钢刀,待掌柜的小妾掀开后厨的幔帘,便吞了吞了口水,一副被**蒙蔽了心智的模样。
“这娘们真是够味,你瞧瞧那身段儿......”
“要我说,那秀才倒是艳福不浅,身侧的丫鬟,啧啧!”
“.......。”
除了几个寻常低声窃窃私语的商贾之外,那东侧靠墙的桌案上,落座着一衣衫褴褛的粗鄙汉子,这汉子左眼被利刃所伤已然瞎了,那犹如蜈蚣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右手中握着几枚筛子不时的抛落在桌案的海碗之内,不时的低声叫嚣着点数,每一次抛落了筛子,左手总要捏着酒杯喝下。
那左手除却拇指和食指外,其余三根手指齐根而断,那伤口极为平整光滑,但三根断了的手指却是参差不齐,分明不是一刀所为。
“三个六,豹子通杀!”这粗鄙汉子开怀大笑,饮上了一杯。
“二三三,格老子的!”这粗鄙汉子怒不可遏,又饮上了一杯。
这粗鄙汉子竟然是自己在跟自己赌,因此不论输赢皆是有酒可喝,倒也是个妙人。
随着轻盈的脚步声,自客栈的二楼木质楼梯上,走下了绝代风华的女子,犹如蒙尘的宝珠重新焕发光彩,顿时吸引了客栈中所有宾客的双眼,目睹着绝世美人折纤腰入微步,皆是充溢着觊觎和垂涎的神采,
那绝世美人娇魇甜美,更胜春花,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身穿一袭素锦留仙裙,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包文正瞧着怜星宫主身后竟然无侍女相随,心中狐疑不已,下意识的起身迎上前几步,随即心中猛然一震,醒悟过来后驻足而立,面带笑意,拱手施礼,抬袖作引,和怜星宫主来到了桌案之前。
“怜星姑娘,你真漂亮。”包文正的甜言蜜语本就不值钱,双眼清澈尽显乃是出自本心。
怜星宫主本是被邀月宫主的赌约所迫,无奈换上了罗裙走下大厅,眼见这福来客栈中竟是粗鄙的男子,心中本是有些不快,但是眼见意中人深情款款,欣喜之下嫣然一笑,宛如阳光中的春花一般灿烂。
“怜星姑娘。”包文正想起晨间怜星宫主的“传音入密”所说的言词,略微加重了语气,盯着怜星宫主此刻作了答复。
而后语调一如往昔,歉意的说道:“这里的酒菜也不知合不合姑娘的胃口,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文正却是会做几样小菜,若得空暇,愿与姑娘品尝。”
怜星宫主芳心剧震,错愕的盯着意中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后轻轻的回道:“怎能让你做这些女儿家的事情......”
武林中人行走江湖,或许会由男子外出猎取野味,也或许会以篝火熏烤,而后分食,但不过是权宜之计。
君子远庖厨,并非是一句戏言,当今莫说是武林中人,即便是寻常百姓家,女子浆洗衣物,缝缝补补,洗手作羹汤皆是分内之事,倘若这些事被男子去做,便要被戳着脊梁骨。
而当一个男人,主动说要为你做几个小菜的时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已经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怎么说了。
包文正哪里知道怜星宫主这片刻之间,就有如此多的心思,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渣男,早已摸透了女人的心思,将女孩带到自己的公寓当中,穿上家居服系上围裙,手脚麻利的烹饪几道美味的菜肴,一副居家暖男的憨厚模样,完全是针对那些大龄恨嫁女的杀手锏。
而当包文正与怜星宫主低声交谈的时候,其一则是临窗落座的江南剑客风啸雨,虽然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但是闻听“怜星姑娘”四个字的时候,仍是打了个寒颤,才知道适才以“传音入密”令自己继续落座的,就是移花宫的邀月宫主,面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其二,则是与东侧靠墙,正在玩着筛子,自斟自饮自罚酒的轩辕三光,作为天下十大恶人之一的恶赌鬼,虽然未曾见过移花宫主的庐山真面目,但却也听说过“怜星宫主”的名头,心中已然有些不安。
其三,便是二楼厢房临窗的邀月宫主,透过木窗的缝隙正在观望着福来客栈的大厅,听闻那秀才竟然要给怜星亲手烹饪几道小菜,心中便莫名的涌上了一阵不悦,纤细的青葱玉指,下意识的搓弄着衣袖。
“怜星姑娘,怎么不见邀月姑娘她们?”包文正心中疑惑不解,便开口询问道。
此言一出,恶赌鬼轩辕三光手中的酒杯凑在了唇边停住了,一只眼睛滴溜溜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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