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宝乃太原王氏旁支,但因祖父辈家道中落,流离失所,与太原宗祠失去了联系。他一心要认祖归宗,可苦于认亲无门。期望陛下能够做主。至于霨郎君,他的要求倒不麻烦,唯求陛下准许他通过吏部铨选后,自选任职之所。”
“五姓七望宗祠的门槛甚高,与大明宫相比也不低多少,王元宝的要求可不简单。”李隆基正在凝思,却见高力士暗暗用手点了点李亨,他旋即醒悟道:“不过,吾儿长于王皇后膝下,此事由你操办,当手到擒来。”
“父皇不点头,儿臣岂敢随意为之?”李亨的态度愈发恭谨。
“至于霨郎君的任职,前两日王正见送来一份奏章,恳请让其幼子回北庭州县任职。朕本觉得此议也不错……”李隆基随口说道。
李亨闻之色变,他虽是太子,但并无监国之权。一应奏章均由政事堂处置,他并无权过问。当然,李亨有渠道打探出许多消息。但若李林甫有意不让他知道,李亨得到消息肯定会晚一些。
“父皇,某甚喜霨郎君之才,正想着请父皇允其到东宫任职,不意王正见如此舍不得霨郎君。”李亨假意轻松道。
“陛下,父母多爱幼子,也是人之常情!”李林甫见缝插针道。
“幼子?”李隆基忽然想起盛王李琦的英姿,若有所思。
“陛下,老奴觉得,若霨郎君真能借陛下龙威禁绝恶钱,不妨就由他先自选任职,然后交由陛下圣裁。”高力士见李林甫话里有话,急忙插话拦截。
“高将军的主意好!既奖赏了霨郎君,又免得他胡闹。”李隆基想起王霨在梨园欢宴上所诵之长短句,抚须笑道:“哥奴,朕如此处置,中书门下意下如何?至于禁绝恶钱之策,哥奴也当定下章程了。”
“陛下圣明!”李林甫瞥了眼高力士,先谄媚了一句,然后正色道:“殿下之策,不耗费左藏却可平息恶钱,比某高明百倍。不过,倭国远隔浩淼江南西道之银矿尚未开始开采。大量发行金银币,恐暂不可为。既然已经有了庭州银币,不妨先许庭州银币作为通宝之辅助,可在市面自由兑换,以平息恶钱。官铸之银币,可等两三年后银矿充足时再发行。”
“哥奴之言,乃老成谋国之道。”李隆基本也有点担心贸然开铸银币,引发不测后果:“杨卿,汝以为呢?”
“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杨国忠的预料。他本想吉温帮他炮制的“万民请愿书”挑战李林甫的权势,为日后拜相造势,却没有想到,风头都被李亨抢走了。杨国忠下意识想去否定李亨的奏疏,可他实在想不明白铸不铸银币究竟有什么不同。
“启禀陛下,微臣并无异议。”念及弘农阁中还囤积有几十万贯恶钱,杨国忠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同意李亨的方略。
“好!高将军,传令中书舍人拟诏。哥奴,其余之事都交给你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见三人均赞同此策,李隆基轻松起来。春光醉人,正是游玩之时,禁绝恶钱之事已经折腾了许久,他实在懒得再为此事耗费心力了。
“陛下,若不动用左藏即刻禁绝恶钱,安西军之军略,便再无阻碍了!”李林甫的思路十分清晰,始终不忘自己提议禁绝恶钱的初衷是什么。
“陛下!”杨国忠正欲出言阻止,却被李隆基挥手制止了。
“吐蕃桀骜不驯,就让安西军和陇右军一起出兵攻伐吧!朕就不信,尺带珠丹日后还敢忤逆大唐的天威!”李隆基的开边之心仍如三十年前一般炽热。
“陛下!”杨国忠见事不可为,连忙跪地求道:“南诏兴兵犯我大唐,也是吐蕃挑唆之故。微臣恳请陛下准许剑南军继续攻伐南诏!”
“准!”李隆基衰老的身上忽然迸发出无限的雄心。
见圣人再起拓边之心,高力士不知该喜还是悲:“霨郎君,你的方略或许确实能平息恶钱风波,可恶钱禁绝了,边关的烽火又要点燃了,不知你可曾事先预料到?大唐虽强,但若连吃几个败仗,恐怕也会吃不消!”
十余日前,王霨以答谢馈赠樱桃的名义,带了许多贵重的礼物登门拜访高力士,恳请他在李亨拿出禁绝恶钱的奏疏时暗中帮衬一二。
那时,高力士问过王霨,意欲去何处任职。当王霨说出自己的答案后,高力士止不住夸他眼光好。对于王正见的奏章,高力士早已知晓,但他深信,王霨是绝不会听从父命离开长安的。
此刻,不需高力士相助,奏疏已顺利通过,高力士对王霨的才能和心性又高看了一眼。感慨王霨忧国忧民的同时,高力士却不免有点担心边疆战事是否会出现难以预料的波折。
“高仙芝和哥舒翰都是赫赫名将,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杨国忠虽不通兵事,但南诏孱弱,也当安然无虞。”高力士自我安慰道。况且,最近令他感到不安的,并非恶钱风波和边疆战事,而是龙武大将军陈玄礼。
据内侍省的探子密报,陈玄礼近日频频召龙武军将佐饮酒,有些反常。虽不担心相识多年的陈玄礼会谋反,但高力士却不能不查探清楚。毕竟对圣人而言,最大的威胁,从来都不在虚无缥缈的天边,而是潜伏宫禁之中……
人声鼎沸摩肩擦踵。
政事堂关于兑换恶钱的新诏令颁布后,素叶居火锅店前的广场上再次挤满了人流。幸好火锅店的伙计们早有经验,拿号排队做的是驾轻就熟。
新诏令其实只有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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