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郑重其事地道谢。
汪宜菲这般骄傲独立的女子,向来懒于交际,朋友人际圈子并不广泛,真正交好的友人就更寥寥可数了,她的家庭一夕之间突生变故,家人无一幸存,饶是她再坚强,也毕竟是个受伤脆弱的女人。
家人的丧事葬礼,要不是有柏桦呼朋引伴,上上下下替她周全打点,汪宜菲觉得自己要是真独自面对这些事,恐怕一定会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不管怎样,柏桦依然还是顾念旧情的,就算自己曾经伤害了他,他也仍然以德报怨,热心地施予援手。
汪宜菲一直都知道,柏桦是一个可靠的男人,或许过去,确实是她不懂珍惜。
“不用客气,就算只是身为朋友,我也不希望你过得太糟糕。”柏桦倒是一脸坦然,低声直率地回答。
“柏桦,现在我们之间,真的只能是朋友了,对吗?”汪宜菲想了想,略心虚地问。
人在经历大的变劫之后就会变得敏感脆弱,怯懦无助地想要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一块浮木,汪宜菲还在心里抱着那么些许的奢望,觉得或许还能抓住眼前这个人专属的温存。
“是,会是好朋友。”柏桦答得干脆,毫不犹豫地答应,脸上并无什么波澜,低声安慰,“你这次回英国好好把学业完成吧,不要胡思乱想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果然,她失败了,从指缝溜走的石沙,又怎么可能还抓得回来?
“就知道是这样,过去的,就真的不能重来了。”汪宜菲自嘲地笑了笑,转而直截了当地反问,“好,我不会胡思乱想,那你干脆告诉我,刚才在你单位门口碰到的那个女人,是你喜欢的人?”
“她……”提到秦梦绵,柏桦脸上微有起伏,微微思忖了一会儿,他才很认真地回应了一句,“应该是,很想交往的人吧。”
或许,还是让柏桦觉得有点心动的人。
相亲能一眼就遇到心仪对象的概率有多大呢,柏桦听过周遭同事无数的抱怨,也亲生经历过,真的觉得概率微乎其微,小之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只是往往惊喜,却在你从不曾抱以希望的时刻悄然降临。
这两年来,在父母苦口婆心的劝告和不厌其烦地苦心安排下,柏桦见了不少女子,高的矮的,环肥燕瘦,银行、国企、公务员……各种职业各种样貌的都有,到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唯独温婉善良、小家碧玉的秦梦绵,入了他的眼,让他觉得有惊喜和期待,有那么点与众不同。
看到柏桦在想到她的时候沉稳的脸上不设防闪过的几丝波澜和光芒,汪宜菲就什么都明白了。
“好吧,我懂了,那……good lucky。”汪宜菲再度笑了,算是大度地祝福了一句。
“谢谢。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祝愿一切安好。时间也差不多了,进去吧。”柏桦看了看手表,低声道别。
“好,再见。”汪宜菲拉起行李,挥手道别,走出没几步,她却又重新回过头去,冲着柏桦义正言辞地又补充了一句,“柏桦,案子的事我并没有妥协,我会继续找人调查的。等毕业论文提前完成,我会再回来的。”
是的,她一定会尽快回来,查清楚真相,不会让她的家人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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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桦再次回到局里的时候,笔录已经结束了,秦梦绵正好刚走出门口。
“录好了,要回去了吗?”两人迎面碰上,柏桦停下脚步,低声问她。
“嗯。”秦梦绵轻声应着,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我送你吧。”柏桦义不容辞道。
“不用了,打车很方便的,我还要赶去医院,再见。”说着,秦梦绵转身就要离去。
“她是我大学时期的女朋友。”柏桦却迈了一个大步,先拦在了她前面,“不过毕业之后她就决定出国深造,决然和我分手了,此后就再没联系过。直到这次,她的家人发生了事故,案子又是我负责侦破的,我们才联系上,我努力帮着照应她,也仅仅出于朋友的关怀。”
“柏桦,其实……你没必要也没有义务向我解释这些的。”柏桦的语气和眼神都无比的真诚,一时之间竟让秦梦绵有些彷徨了。
“我觉得很有必要,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你希望的对象,最重要的是要坦诚以待。”柏桦眼神坚定,不容置喙地继续说道,“秦梦绵小姐,也许我现在突然这么说会有些唐突,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
“柏桦。”似是意识到他即将要说出某些话来了,秦梦绵突然就仓皇地打断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我们,都还没把过去理清楚,很抱歉,我们以后再谈吧。我朋友还在医院动手术,我要走了,再见。”
话音未落,秦梦绵微微冲他颔首点了点头,然后就绕过了他,小跑而去。
柏桦愣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渐行渐远,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过去和现在,他一直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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