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爷爷……”几番安抚,孩子悄悄平复了些。
“那你爹呢?你爹怎么不和你一起?”莫霆轩也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孩子的额头。
“爷爷说,爹爹去打仗了。”小孩子回道。
莫霆轩心一震,仗?
梁国如今面临边敌压境,腹背受敌,早就下了求和书,又怎会打仗?
“好孩子。你爹很快就会回来……”他笑道,“你好好照顾爷爷,你爹知道你那么乖,一定会很开心的……”
夏晚晴怔了怔,多久没看他的笑容了,他多就没笑了。
此笑非此笑,从前在柴桑的时候,他遇刘祈安的时候,就是这般笑容。
“真的吗?”孩子止住了哭声,眼里满是期待。
“嗯。”肯定又坚决,他回道。
“这些你拿着,去买身衣服,小心一些……”她从腰间摘下钱袋,放至他手中。
他心里夸赞她的心细,孩子衣衫褴褛,他竟没注意。又唤了两个随从,交代了几句,目送孩子走了。
重上马车,莫霆轩话似乎少了很多,夏晚晴觉得他突然安安静静下来,马车也飞快了许多,拐了几个弯,穿了几条街,已至镇南王府。
一进院子,众人喜气洋洋,迎面的就是薛怀济。
“薛医圣。府内这是?”她一脸不解。
“王妃今晚设宴。”薛怀济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却在瞥见莫霆轩的时候,脸上有闪过一丝温和喜悦之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太好了,看来母亲的病,已无大碍……”莫霆轩乐的像个孩子,神色有些飞舞。
没有人看见,薛怀济的脸上略过一丝担忧之色……众人都喜笑颜开,谁又会留意那一抹担忧呢?
进了内院。
郑明诺见莫霆轩走来,原想躲避,估算了下,躲不开,只能醒着头皮上前问好。
这几日,两个人不是吵得不可开交,就是面色冰冷,气氛比见了仇人还凛冽。
两人见夏晚晴在,过场一般,相□□了点头,也不多讲一句,各自离去。
一圈下来,她唯独没见到宁墨川。她依稀记得,只要莫霆轩在哪,他也紧跟其后,丝毫不敢懈怠。
季韶峰说了好多次,宁墨川非得等到时幸在的时候,他才肯离身,跑去锦绣坊畅饮几杯。
整夜未眠的,除了夏晚晴,似乎还有很多人,皆是一夜天亮。
昨晚时幸和庄灵霜连夜就带了季韶峰往长安有名的医馆去了。
诺大的长安城,夜里只有杜若阁是灯火通明。
“医工。怎样”时幸见季韶峰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忧心忡忡。
“何利器所伤?”
“这个……”时幸小心翼翼抬起季韶峰的手,指了指,手中的梅花簪被他紧紧拽着。
“伤口浅,并无大碍,内服外用几剂汤药,便可痊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快说……”时幸见他话讲一半,戛然而止,心里又急又躁。
爱而不得(3)
“留疤是一定的……”医工这下倒说的一点也不假。
季韶峰躺在塌上,满嘴的哼哼唧唧,像是呻/吟,又像是酒未醒的胡言乱语。要不是时幸死死按住他双手,半梦中,他恐怕已经将自己的脸撕裂开来。
庄灵霜听医工说来,松了一口气。
疤痕。她心想,幸好只是疤痕……
若不是医工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她一度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
“可有法子祛除这疤痕?”时幸担心自己给的银两不够,奈何双手不能撒开,说道,“如若能祛除这疤痕,多少银子都可以!!!”
“时幸……”庄灵霜唤住他,眼神示意。
长安城医阁遍地,杜若阁更是名声在外。阁内皆是有名望,医术精湛的医工。若只这两点,名声又似乎浮夸了些。杜若阁秉承的是医乃仁术,普同一等,一心赴救。岂有未给足银两,便不愿全力以赴的荒唐事。
时幸知自己一时心急,言语不妥,抿了抿,瞧着医工给季韶峰清理着伤口,不再说话。
三人的心,随着季韶峰额上不断冒出的细汗,紧紧绷着,不敢松懈。
宁墨川从头至尾,沉默不语。这一刻,似乎很漫长。处理妥当过后,庄灵霜又要了一份解酒汤。
出了医阁,天又微亮。道上已有小贩的叫卖声,三人雇了马车,往绣坊奔去。将季韶峰扶回塌上,一旁是庄灵霜,一旁是时幸,两人皆忧心忡忡。宁墨川轻轻退了出来,似乎最多余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步步,离锦绣坊,越来越远。自责,愧疚。
如果不是昨夜的酒,他怎会酩酊大醉,又怎么会酒在兴头,生生将自己的好面容剜出深深的一道血痕。
他疼不疼?很疼吧。
他起先知道,夏晚晴不日便回王府,他知,季韶峰心中定是困苦万分,捧了酒过来,原想让他心里好受些,酒却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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