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嘱咐小陈,“你可给我养好了。开春移到后院里。”说完又看着唯安笑,“这小姑娘长得比花儿还好看呢,听说成绩也很好,人也文静。不像我们家这个,是个没正形的泼猴。你可别嫌弃他。”
唯安不说话,只看着容朗一笑。
容朗外公知道她在国外长大的,问她字写得怎么样,看她对案上摆的笔墨砚台碑帖颇为好奇,不厌其烦一一介绍,还给她看他最喜欢的几方砚台,最后让容朗拿出一盒大大小小的印章,“孩子,你送给我花,我很喜欢。礼尚往来,你挑一个印章吧,是我的回礼,都是我年轻时候刻的。”
木盒里几十枚印章,最大的比拳头还要再大点,最小的小巧得像枚小吊坠。
唯安选了那个最小的。这印章的石料是块半透明的红石头,章子头是一个歪着头抱着桃子酣睡的小猴子,她觉得有趣。
印章另一面是椭圆形,上面四个篆字,在她看来都是古朴花纹,一个也不认得。
容朗外公接过印章看看,笑道,“选得好!”又把印章递给容朗。
容朗将印章蘸了印泥在纸上一按,念道,“随遇而安。”
老爷爷挺开心,抓起一支大毛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写的是草书,唯安又不认识。
他也不笑她,让容朗教她写字,他坐在一旁的摇椅上指点。
她才写了三个“永”字,就听见鼾声大作,回头一看,老爷爷已经睡着了。
容朗嘻嘻一笑,凑在她耳边小声问,“你用的什么洗发水?闻起来凉丝丝的。”
他说着,在她头顶轻轻亲一下。
她只闻到墨香和水仙花的香味,但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他那个洗发水的牌子,她用的是有尤加利叶和甜橙的那一种,又说,“不太好买。回头馨宁姐再买的时候让她多买几瓶给你。”
容朗默默笑,又伸手摸摸她头发。
这时又有客人上门,来的是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走在小陈哥哥前面进了书房,明明雍容华贵,可总让人觉得她笑得有几分刻薄。
容朗叫她“表姨”,又跟唯安介绍,“这是姚锐的妈妈。”
她叫了容朗外公几声“表舅”,老人家鼾声更盛,丝毫没醒来的意思,她这才把眼睛对着李唯安上下瞄一瞄,扯扯嘴角,“哦。你就是李唯安啊。”
说完她坐下,转过头端详案上放的牡丹,问给她端来茶杯的小陈,“这花是谁送的?我今年早早找人订,最后也只拿到两盆普通的洛阳红。”
“是唯安送的。”小陈笑着把茶奉上,“萍实艳确实是真挺少见的,这个时候能开花的就更少了。唯安还送了一对雪映桃花,放在徐阿姨那儿了。”
唯安这才知道,这几盆花,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姚锐妈妈再对唯安微笑时,令她想到成语“青眼有加”。
她旁敲侧击问她家中是做什么的,从前在哪儿上学。
听到唯安从前在英国时的那间女校的名字,姚锐妈妈笑得就更亲切了几分。能进那所学校的,只是富还不行,还要“贵”。
唯安显然被划为她的同类了。
后来寒假里再见到姚锐,他还纳闷,“唯安,你是新加坡华侨?”
唯安摇头,“不是啊。”
“我妈不知问了小陈哥哥什么,现在比我还了解你家世。”
小文嗑瓜子,“脑补你是南洋巨富的后代呢!大壮,你妈其实更像是张馨然的亲妈啊,都长了双富贵眼睛。”
唉,富贵眼睛……
其实世上有几个人没长富贵眼睛呢?
唯安叹息。
人与人交往,大多是为着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些什么。
隔了多年,她看得更清楚了,可怜的馨宁姐不是掘金女郎,她父亲也不是纯粹做慈善的长腿叔叔。
看,他在一群天资过人的孤儿中选中一个孤女,资助她,帮助她,悉心栽培她,让她倾心于他,结果呢?
馨宁果然全心全意回报他,帮他照看另一个孤女——他的女儿。最后连自己性命都搭上。
第44章 44
容朗和姚锐宣布自己要去追李唯安后, 本想乘着李唯安收留他这个时机一鼓作气再去找她, 可事情并没他想象的顺利。
为了挤出一周时间提前上岛熟悉环境, 他这一阵的日程早就排得密密麻麻,更糟糕的是, 当天晚上他就得搭最后一班飞机到雍岛。
他在练习室刚关了啾啾直播, 姚锐匆匆跑来宣布了个坏消息:原本已经拍好的那支信用卡广告因为新出台的规定不少镜头又要重拍许多镜头。
容朗为了补拍广告, 又得压缩时间,最忙的一天中飞了三个城市。
但也有好消息。
就在最忙的这一天,他在凌晨的机场等着转机,姚锐打来电话,兴奋地告诉他,《猫快递》在康城影展入围了最佳影片, 评委们对这个充满人文关怀的影片一致好评。
祁远的这部电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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