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唯安不做声。
程律师叹气,“我会把今年的捐款安排好。以后,我不管你美国那边怎么处理,你让我经手的那部分,我会留三成,给你投资。还有,你真的应该到女童院去看看那些你帮助过的孩子们。或者,你去做义工,到福利院给孩子们上课,到他们食堂厨房帮忙。”
李唯安嘴角向下笑,“去看看这世上比我经历悲惨的人,是不是?这样我就能振作起来,怀着感激好好生活了?”
程律师对她的讽刺不以为忤,“是啊!这世上比你不幸的人多得是,人家照样过得有滋有味,你呢?唯安,你天资过人,年轻,漂亮,很多人都羡慕你,可你看你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什么样了?”她上下扫一扫她的衣着,“同一牌子不同款式的白衬衫黑西装各一打?你连自己身上都不舍得花心思,你这是在过日子么?”
李唯安把脸扭向一边。
程律师低声说,“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吃完饭陪我逛街。”
李唯安拉长着脸,还是跟程律师去了附近一间购物中心。
春寒尚且料峭,店铺里却已经开始卖夏款。
程律师到一家著名的珠宝店,店员一见她,立即端上香槟。
程律师被店员殷勤招待,李唯安百无聊赖坐在一旁,只管喝香槟。
店里新进一种金色大珠,串成项链和配套耳环,店员服侍程律师试戴,直夸雍容华贵,程律师喜滋滋回过头问李唯安,“如何?”
她看一眼,用法语说,“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最贵的是庸俗。像一串小电灯泡。”
程律师连翻白眼,有人在唯安背后轻笑,她回过头,看到个脸上有酒窝的年轻人。
那是和唯安有一面之缘的薛岩。
他和唯安寒暄,“我陪家里姐妹来的。你也是?好巧。”
程律师走过来笑,“看看人家多会讲话。”
唯安只好为他们介绍。
薛岩确实会讲话。他接过程律师名片,笑道,“我近来遇到的女性都是业内翘楚啊。”
李唯安冷眼看他们两人说话,又灌下一杯香槟。
这时,一位艳丽女郎在店堂另一角叫薛岩,“小六,过来帮我看这别针!”
薛岩告罪离开。
程律师对唯安挤眉弄眼,她笑着摇头。
程律师最终还是订下了那串又大又丑但绝对能赢得艳羡目光的珠链,离开前,薛岩还特意来告别。
终于离开那间珠宝店,程律师又拉着李唯安去了彩妆柜台。
每个柜台都立着大大的化妆镜仍觉不足,还要在镜台周围安上耀眼白灯,争奇斗艳,更可怕的是,每走几步就会遇见柜员拿着香水请人试用。
各种浓香扑鼻,五色彩光耀眼。
李唯安只觉得一阵阵心慌目眩,“我去一边坐一坐。”说完不由分说跑开,躲到大堂一角坐下。
过了一会儿程律师提着几个购物袋找来,她递给李唯安一只小盒子。
“你就算懒得买新衣,重要场合总得涂点鲜艳口红吧?”那是一支玫瑰红中泛着点浆果紫的唇蜜。
程律师道:“你看看自己,打扮得像个阿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唯安。”
唯安打开唇蜜胡乱往唇上涂几下,抿一抿唇,嘟起嘴故作娇态,“如何?”
程律师笑着轻打她一下,“都涂到唇外面了。”
“不懂了吧,这叫ips,吻唇妆,今年伦敦时装周新出的妆容,就是要涂出界,像刚热吻过一样!我潮着呢!刚从巴黎看秀回来不久!”李唯安为了证明自己潮,又在唇上涂了一层唇蜜,然后嘟着嘴对程律师啾啾两声。
程律师给她惹笑,推她胳膊一下,“好好的小嘴巴给你涂得像抹了几层猪油!”然后,她郑重道,“那个薛公子,一看就是个白相人小哥哥。你可不好和他在一起。”
想必她是心急的,连沪语都说出来了。
李唯安轻笑,“我今天是第二次撞见他罢了。人家自管白相,有我萨个事体?伊是林倚山表哥。林倚山公司和我公司合作,大家见面客气而已。”
她说完,看着程律师微笑。
这么多年了,她依然从程律师面上看不出端倪。
程律师苦口婆心,“侬个年纪还小,年轻人交朋友玩玩就罢了,找结婚对象可要小心。做正事的男孩子哪个会这辰光就出来陪家里姐妹逛商场?不光是他,他那些表哥表弟也不是好对象。”
李唯安知道她把林章两人也算了进去,笑一笑,垂头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程律师这才满意地拍拍她的手。
李唯安之前喝了不少香槟,喝得又急又快,再给商场里暖气一熏,这时脸上泛红,露出醉意。
程律师就说要送她回家,唯安赶快拒绝。
既然送她回家,哪有不上来看一看的道理?恐怕见到她的公寓又要发表看法。
她赶紧说,“我还想再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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