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能淋雨受寒”,又给了她一支小巧的哮喘喷雾,让她以后随身带着,不能掉以轻心。
以沫本来就为给大家添那么多麻烦而内疚,哪里敢不听,态度十分良好地表示一定听话。
回到家后,王嫂专门按家乡习俗给她泡了一盆柚子叶水,让她洗去病气。
以沫吃完晚餐,回到卧室时,天已经黑了。
回到久违的温馨小窝,告别了满是消毒水味的医院,以沫忽然对这里产生了一点归属感。
她静静坐在自己的床上,嗅着身上清爽的袖子叶香,好像所有的压抑不快真的被冲洗掉了。
掀开被子躺下时,她的手在枕畔触到了一个东西。她讶然拿起一看,竟是一只手工做的阳光罐。
她曾在电视上见过它的介绍,节目上说,只要将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放在里面,再安上感应开关,就能做成一只白天吸收阳光,晚上发光的阳光罐。
她抑住心底汩汩流出的暖意,飞快爬起来关掉房里的灯。感应到黑暗的瞬间,那只罐子周身自动开始发光,那光越来越亮,像花开一般在她掌心里绽放。
她捧着那罐暖黄色的光芒,一抹笑容无声在她唇上绽开,幸福感像点燃了爆竹一般,噼里啪啦地在她四肢百骸里炸开。
良久,她将那个阳光罐抱在怀里,安然睡去。
她的世界不再黑暗,她的世界永远会有他给的一罐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1)
那年春天来得晚,过了惊蛰,一中才开学。
以沫他们返校时,学校后山的梨花、桃花全开了,四下里皆是一派盛春之景。
熬过一个酷寒的冷冬,换下厚重衣物的学生们展现出了勃勃生机,用各种喧嚣吵闹,激活憋闷了数月的校园。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影响,以沫觉得周遭的世界因春暖花开明亮起来,连身边的同学都越发顺眼了。
有时,她独自站在教室外的长廊里对着后山眺望,吹着迎面而来的暖胀和风,嗅着风里的各种花香,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在她心底蔓延,她因这感觉而浑身轻盈。
回到家里,她发现徐曼似乎也渐渐从失去至亲的阴影中走出来些了,她依然瘦、依然严肃冷漠,但是脸上不再形容枯槁,依稀重现出昔日的光彩。
后来,以沫在饭桌上听到一两句耳风,说是辜振捷最近一年里会上调去北京,而徐曼本人的上调工作也在走流程,如果没有意外,最晚两年后,他们就会举家迁去北京。
听到这个消息后,以沫时不时在写作业的间隙发发呆,联想下去北京的生活。他们要住在哪里?她要去哪里念书?江宁和许荔怎么办?那时候,大家还会和现在一样吗?
北京太大了,未来也太远,有关这个问题的思索,就像思索宇宙之大一般自寻烦恼。所以,想了几次后,以沫索性就不想了。
她安于现在静好的时光,安于游刃有余的学习,也安于和辜徐行默契的相处。
新学期开学以来,辜徐行虽然还是对她一如既往的冷淡,但以沫忽然能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了。
他只是担心两人的亲近会引来徐曼的警惕,再度将他们分开。除此之外,他更加不想忤逆悲痛中的母亲,带给她更大的刺激。
以沫暗暗想,所谓委曲求全,他倒是做到极致了。
可是江宁还是完全不能理解辜徐行,一来,他从没有收到过什么爱心阳光罐,反而还被辜徐行一再冷待,自然没办法换位思考,考虑辜徐行的处境;二来,辜徐行确实抢走了他在女生那里的风头。
虽然辜徐行与世无争,从不对那些女生假以辞色。可是这种事情就好像白雪公主和巫婆皇后的宿怨,白雪公主无意分去皇后的光芒,可是当皇后站在镜子前,发现天下第一的美名被夺走时的落寞、怨恨、恐惧,谁又能理解?
所以,江宁讨厌辜徐行,讨厌他的高高在上,讨厌他的风姿卓绝,辜徐行的所有优点,在江宁看来,已经全部变成了缺点。发展到最后,江宁恨不得把辜徐行钉在墙上做飞镖靶子。
*
四月里,一中破天荒搞了一次春游。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学生的第一反应是:发生什么逆天的事了吗?那个恨不得把学生全上上发条,像永动机那样读书的校长怎么可能让他们春游?
直到大家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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