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石。侯爷不为这次被刺杀降罪他们,并非是体恤下属,而是还需要他们去办事。假如连人都查不清抓不到,接下来恐怕连这种浮于表面的笑也得不到,
掀帘而入的人解救了他,凑在留侯身边耳语,“侯爷,阿宓姑娘求见。”
“哦?”即使留侯有意收敛,也止不住瞬间翘起细小弧度的唇和眉眼中透出的轻快。
他扫了眼仍半跪的人,“先去吧,十日内给我结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十日,已经很长了。属下喜出望外,退出时还忍不住悄悄递给阿宓感激的目光,虽不知这姑娘是谁,总之在侯爷那儿分量不轻就是。
清清正半俯身为留侯细细擦药,在有人推门而入后就被一股力道按住肩膀。她看见留侯儒雅的眉眼,仿若雨后青山般清隽柔和,让心存敬畏的她也不禁为之一怔。
“去为阿宓倒茶。”留侯的话唤回她思绪,细微的脚步声响起,熟悉的名字让清清心头一抖,经历的阴影也随之而来。
她默不作声地去净手倒茶,也忘了思考为何留侯对阿宓的称呼变得如此亲昵,默默侯在旁边。
“有什么事吗?”传入耳中的男声尤其平和,仿佛含了无限耐心。
阿宓坐在他对面,先望了圈周围,轻声软语,“我想问问大人和翠姨,侯爷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这……”留侯顿默,“大约还在行宫吧,阿宓也知我与他们失散,受伤昏在山中,如今刚回,也不知太多情况……”
其实刚才已经通过属下的口了解得一清二楚,并且还轻淡驳回了属下立马派人去通知行宫的提议。
阿宓有些失望地抿唇,手揪了揪膝上的裙子,“这样吗……”
意识到她的低落,留侯不动声色,“阿宓想知道,我立刻遣人去查,有了消息马上告诉你,可好?”
阿宓先点点脑袋,又摇摇头,“侯爷受伤了,不能操劳太多,还是先休息吧。”
“不碍事。”对她笑了笑,留侯将点心递去,“方才的姜汤喝了吗?在山间歇了一夜,虽是夏日,也不要染了风寒。这儿的枣泥糕最是别致,别处的枣子还未熟,这儿已经可以制成各式点心了。”
他几时这样对人好过,就算上次愿意给阿宓分享点心,也不过是推过去随君品尝的态度,此时却如此卖力地推荐,便是清清在想旁的事也忍不住抬头悄望了几次。
侯爷对她这么好……难道是看上了她?清清自认确实没有阿宓长得好,可单凭一张脸有什么用,到底不过是个干巴巴的小姑娘,没什么意思。
再者,清清多少了解男子,她看得出留侯对阿宓的视线中,并没有栖息独属于男子那种狎昵放肆的光,反倒是……一种更为珍视、爱重的眼神。
珍视?清清心中一个激灵,直觉自己想错了。像留侯这种人物,怎么会有珍视的东西?
如果真要有,那也该是权势、富贵一类,怎么会是眼前这个除了脸和运气外一无是处的讨厌鬼。
认真注意了下,清清觉得肯定是自己太敏感、思虑太多了,侯爷待她特殊,大概只是因她有个好主子又生得漂亮的缘故。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毫无疑问,清清在阿宓这儿感受到了某种威胁,是以接下来在阿宓面前的小动作特别多。譬如给留侯捏肩,趁阿宓望来时故作亲昵地喂茶,声音也变得尤其温柔细腻。
可惜这些“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在这种境况下,阿宓哪有心思去注意留侯的婢女。思绪都是漂浮的,恐怕就算清清当着她的面和留侯亲热她也一时反应不了。
留侯并非木头,清清这样努力表现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阿宓离开后,他唇角仍挂着笑,“清清今日是怎么了?”
细纱拂动,明光下他温雅的仪容格外动人心弦,叫人全然想不起他的可怕之处。
清清停下动作,声音娇柔中带着丝丝委屈,“侯爷……是不是喜欢阿宓姑娘?”
面前的人似乎因她的问话怔了一怔,随即笑意更大,“阿宓乖巧可人,我自然喜爱。”
答得并无半分暧昧,清清大着胆子将脸贴在他膝上,跪在地面身姿半挺,用一种乞怜的姿态道:“清清和楚楚会好好服侍侯爷的,侯爷……不要再看其他人好不好?”
他人道留侯府中多美婢,清清进府时觉得确实多,可好像大都是寻常服侍之用。且在她和楚楚到了侯府后,就迅速跻身向上,侯爷都不大叫其他人了。
虽然其中吃了不少苦楚,但这在清清看来,无疑是她们在侯爷心中地位特殊的证明。
侯爷……确实可怕,可有时温柔起来,也叫人完全招架不住,恨不得时刻被他用温柔的目光注视。至少在此刻,清清就完全忘了留侯不能人道一事,用一种迷恋的视线抬眸看去。
“我记得……”留侯随意捋过清清长发,“前阵子,清清还在暗地劝阿宓,想让她来我身边服侍。”
“那是清清不懂事。”清清忙辩解,“如今清清懂了,再不会去做这样的事,侯爷不要记在心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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