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不知是幸与不幸?
愣神间,张君房已身形一拧,落回他面前,面对眼前的惨烈竟是露出颇为满意的表情,「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皆都为布阵所用,通通破坏了,看他凭地拿什麽来用。」
季怀措心里再凉半截,暗暗安慰自己,这不是乱来,是计策,是计策……
眼见著火势凶猛,地动山摇,就连他们脚下也开始剧烈晃动,站立不稳。洪水翻卷,火山喷发,流萤一般的火球自天而降,接著又是一声震天绝响,他们所站著的山崖也开始崩裂沈陷。
张君房转过头去看向季怀措,「季公子,可信得过君房?」季怀措被他问得一愣,张君房紧接著又道,「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不知道季公子是否同意?」火光灼灼,映著他的眸清似水,却是分外的光采摄人,袍袖猎猎,发丝飞扬,宛若青莲,一身仙气焕然。
季怀措眸子泛著光,随即笑道,「若是和你一起,纵使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说罢,勾手牵住了张君房,十指交错,彼此的体温掌心间流转,张君房倒也没有反对,抿起嘴角不著痕迹地弧了下然後点头。
天火堕,地陷落,一声长啸,两道人影自崩裂的山崖上飞身而下。
风在耳边呼呼掠过,掌心里切切实实传来的是那个人微凉微温的热度,一如他的性子,沈静似水,恬淡尔雅……地面龟裂沈陷,形成一个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窟窿,火舌如柱,炙热逼人。将要坠入进那黑洞时,季怀措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张清俊绝尘、轮廓秀挺的侧脸,此刻神色坦然,眉角微扬……
君房
若是无法逃出生天,我也甘愿了。
然後眼前一黑。
先是咕咚一声,然後又是咕咚一声,紧接著是某人出气多入气少的一声闷哼,黑暗中微光一闪。
「雷、霆……」
「别!君房!别──是我!」
那一点微光晃了晃然後熄灭。
「这是哪里?」张君房问道,同时努力著让自己适应这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不知道……」静默了片刻,而後季怀措不干不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君房,你能不能先起来?」
「啊?」张君房伸手摸了摸,手下温软的触感告诉他,此刻他正坐在季怀措身上,忙不迭地起身然後略有歉疚地主动将季怀措从地上扶了起来。
兹啦,一团黑暗中亮起了个光球,眼前一下清明起来,两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妄动,感觉像是在营帐之内,但是地上似乎画著类似罡阵之类的图案,看起来又像是法坛。
「呵呵呵!」
蓦得一阵阴冷笑声,将两人都惊了一跳。四周唰唰唰地相继亮起蜡烛,使得能看清周围的布局以及来人。地上画的是北斗罡咒的罡阵图,阵图之上横竖错落地摆著小巧而精致的山石模型,更有流水潺潺,绿树成荫,俨然一方天地。
莫不是之前……就是被困在这之中?
张君房在心里暗暗猜测,视线向上,入眼的是一件道服的下摆,和他身上那件一样的颜色,一样的纹理……
看著眼前的人,他一贯平静无澜的脸上竟是露出惊讶之色,眸子越瞪越大,动了动嘴唇然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唤了一声。
「天房……师兄?」
来人轩眉朗目,清秀俊伟,顶作一髻,头戴星冠,看起来比张君房大个五六岁,法服飘逸,似仙似神。他轻弧了下嘴角,声音清朗而温淳,「没想到小师弟还记得师兄……实在难得。」
张君房轻颤一下,眼神征愣地盯著面前之人,显然内心的起伏远不止面上看起来得这般平静。而这一切,皆都没能逃过季怀措的眼睛。
他知道张君房是那一辈弟子里年纪和辈分最小的一个,但是不知为何深得他师父的宠爱,道学法术皆由他师父一手教导。张君房小时候虽也有少年心性,偶尔顽劣调皮,但冷清淡漠却是天生,除了和他以及他的师父在一起,鲜少见他和其他师兄弟们有来往。故而张君房对於这位天房师兄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不禁让季怀措有些疑惑,更多的还是一种言不清道不明的妒意,他甚至都还清楚记得那天重回太清观,对方见到他之後那平静得几乎将要化开一样的表情。
「多年不见,小师弟的道术长进得让师兄不得不叹服。」徐天房笑了笑道。
张君房微一颔首,「师兄过奖了,师兄不仅再现了上古奇阵『风後八阵兵法图』,还在阵中布下如此玄奥的阵式,才是让君房钦佩不已。」言辞间极为客套,张君房侧了侧身,藏於背後的那只手手腕一拧,手里所执的桃木剑剑身上已暗暗结印。
对方嘴角含笑,袍袖一振,指著张军房道,「我此番现世就是为了要向世人证明,我远比你张君房更有天资,道行修为远甚於你,也才是接掌太清观的不二人选!」
张君房侧著身,对著季怀措低声道,「季公子,待会君房和他周旋的时候,你自己想方法先逃……不要管君房,若是君房没办法回来,麻烦你去太清观请我师父下山相助。」
听他这样说,便想面前之人看来平平无奇,那阵式虽厉害,但也被君房轻易破了,为何听他语气感觉对方不那麽好对付,於是问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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